第159章 撫存悼亡[第1頁/共5頁]
他抬頭望向屋脊上的那對鳳凰:“朕與你,就如同此獸,伉儷一體,不分相互。”
她斂笑,眸子閃過一道寒光,語氣森寒了幾分:“一刀斃命,未免太痛快了。邱葉誌就死得太輕巧了。一點點落空統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纔是最大的科罰。”
蕪歌笑了,更加用力地拍了拍他:“你又哄我了。阿車,徐芷歌纔是亡故的阿誰。存活下來的是阿媯。”
分袂前的半個多月,他們過得並不順利。相敬如賓的疏離,一向在折磨著他。
義隆全然不顧她的諷刺,兀自緊擁著她:“小幺。”他張了張唇,卻不管如何開不了口,說出那句“等朕返來”。
直到多年後,蕪歌都記不清那日,到底是阿車先翻身上馬,揚鞭拜彆,還是本身先鑽入馬車,去往公主府。
徐湛之的唇角顫了顫。他還不及不惑之年,卻已雙鬢灰白。熬白的不是他的發,倒是他的心。
阿誰陪她遠走天涯,渡她塵凡曆劫的佛陀,也跟著那頂鑾駕一同消逝了。
婉寧都下樓好久了,蕪歌還站在北風裡。她抬頭望著角樓的脊獸,是條祥龍,琉璃釉麵泛著明黃光芒,在煙波濃霧裡漂渺虛無。
當婉寧細聲稟告“撫存悼亡,感今懷昔”八字時,蕪歌輕笑出聲。銀鈴般的聲音浮在北風濃霧裡,有種異世的縹緲之感。
蕪歌感覺心口微疼,眸子也微疼。
哪怕時至本日,這裡竟然還會疼。
湛之的目光切磋了幾分:“你……另有後招?”
那些輕飄飄的誓詞,彷彿是浮在宿世的夢境裡。
蕪歌放過本身了,徐芷歌這個故去的名字,她決計忘懷了。
天子言簡意賅的一句話,無異於奠定了端妃無冕以後的職位。
拓跋是過,船過水無痕。
蕪歌已懶於理睬他,扭頭看回那片殘紅:“護國將軍也是時候回北地了。就明日吧。”她扭頭,一臉不容置疑的篤定神采,“以徐將軍現在的本事,要神不知鬼不覺,想必不是難事吧?”
她覺得那番作答隻是急中生智的滴水不漏。
倒是二皇子在一眾送行的皇子中,是最悲慼不捨的。淚眼汪汪,欲說還休的小模樣,直叫義隆有些心疼。
湛之的麵色陰沉了幾分。他隻恨不能把阿誰陰狠的女人推動額鼻天國。他雙手緊攥成拳。
這恐怕是心平平生頭一次打誑語,為的隻是成全她。
“心一,我會儘力做回本身。”她瞭望著空空的宮道,對著冰冷的空濛霧氣,輕聲呢喃。
蕪歌的諷笑殘留在唇角,眼角倒是一片潮潤。她攀住阿車的背,終究還是不爭氣地說了不該說的話,“阿車,保重。”
她在心底冷靜輕喃這句,不知為何,眼角還是有些酸澀。她斂眸,偏頭看向婉寧:“馬上出發回公主府。傳話十九,我要見徐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