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曜人心[第2頁/共4頁]

劉義隆，你當我是甚麼？

她的唇張張合合，喋喋不休的滿是挑釁，義隆隻感覺礙眼，更感覺這些話刺耳。他隻想堵住她的嘴，因而在他尚且來不及思慮時，已一把拽她入懷，埋頭堵了上去。

義隆又全然不似十年光陰裡的阿誰本身，疇昔，他的情話，水到渠成，信口就來。哄哄小女孩的糖衣罷了，他未曾在乎。現在，那些情話，哪怕十一他都說不出口了。

他們沐在晌午的暖陽裡，明黃擁裹著素白，如日暉擁著月光，明顯一個是白天，一個是冷夜，千萬不該有交集，卻莫名地膠葛在了一起。

她看到半個時候前還在椒房殿意氣風華的皇後孃娘，轟地褪儘了赤色。她俏生生地勾唇，搶在他開口前，笑道：“陛下，您的皇後孃娘來了。娘孃的神采可不多數雅。”

手貼在貳心口，是熟諳又陌生的溫度。芷歌的眼圈不爭氣地紅了。她抬頭看著他，清澈的眸子映著他的影子，蒙了一層氤氳。

她的淚愈發澎湃，她且哭且笑：“不，你本來逼的是我！隻是，娘替我死了罷了。”

芷歌隻感覺心冷。她並不懂朝政，乃至不體貼政局。父親的所作所為，她知之甚少，唯獨刺殺廬陵王，是她十六歲韶華裡，獨一一件讓她知己不安的事。

芷歌笑了。她看著他，麵上是她慣有的嬌俏可兒：“陛下又想騙臣女甚麼啊？”她超出他的肩，望向宮道：“你宣了阿康來此？想要他見見你我私會的場麵，完整斷了他的念想？”

不待齊媯出聲免禮，芷歌已直起家，清傲地揚眉，道：“臣女偶然入宮，娘娘儘管放寬解。”言畢，便又步態輕巧地與皇後擦身而過，隻留那對新婚佳耦，一前一後，生硬地杵在晌午的陽光下。

現在……

皇三子的生母胡夫人並不受寵。宮中一向有傳聞，胡夫人暴斃實在是先帝爺賜死。傳聞，她死得非常可怖，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這一吻，亂了相互的呼吸。

義隆的眸中，掀起波紋，不過瞬息就被他抑了下去。“進宮，做朕的妃子。”他說得很平平。

清者，水也。曜者，光也。

義隆斂眸，清雋的麵龐隱著喜色，定定地看著她。

她止了掙紮，整小我便和婉地貼在了他的臂彎裡，像疇前的每一次密切無間那樣，她迴應了他，決然又眷戀。

他氣急地頓住，不再言語，可喘氣卻因肝火越來越盛。頓了頓，他才道：“另有少帝，他再怪誕，也是先帝爺的宗子，朕的長兄，大宋的天子。徐羨之一個臣子，有甚麼資格廢帝？！有甚麼資格殺朕的手足！”

清曜殿是當今聖上被封為好都王，出宮立府前居住的宮殿。此處清幽，現在是宮人爭相灑掃的去處，疇前倒是鮮有人問津的。

義隆微微張唇，卻說不出話來。他的確是在逼她，可他並非想逼她死，他隻是想逼她接管實際，接管阿誰不甘心的妃位。但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他的手勁驀地卸了，可心口卻像堵了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