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離歌[第2頁/共4頁]

茶未涼，情麵已冷。榮灝不自發地握拳垂下，思忖好久，他實在找不到賴著的藉口，也不知能和她說甚麼。最後，他離了此處，走前用心將賣身契留在案上，好似要提示阿嫵，她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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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兒了？”

小魚未說原委，抿嘴一笑，把內心的話藏了起來。

冇多久，他的小魚就走了，臨走之時未說道彆。潘逸也冇有留她，他曉得小魚的性子，隻要她想走，甚麼都攔不住。

潘逸不信孟青，他信賴小魚對他有情，隻是過了這麼多天，她為何不來？

磨槍之聲不知不覺地快了，潘逸的表情也隨之混亂，他昂首看著小魚，終究忍不住開口問：“你來做甚麼？”

話音軟綿，嬌柔萬千。榮灝曉得她是怒了，在他麵前，她的喜怒哀樂恍惚不堪，笑不即是歡暢，這媚也不即是喜好。直到現在，他才瞭然。

他是她的恥，可他卻不知。

明天必然血流成河，他冇有掌控能滿身而退。

小魚莞爾，抬手取下髮釵散了一頭花髮，隨後拉了他一縷青絲，細細地漸漸地將一黑一白兩簇髮絲編成一股，再用匕首利落堵截。

很少見他這般寂靜，小魚坐下後半炷香的工夫裡，他未說一句話，乃至未看她一眼。小魚也不語，兩手托腮，直勾勾地看著他手中兵器，一副眸子獵奇地睜大，彷彿處世未深的女人家。

單調且刺耳的聲音，潘逸樂此不疲地反覆，被他磨過的槍頭閃著寒光，模糊透出一股噬血的鎮靜。

他厲聲而道，到了話尾俄然像斷了弦的琴，刺耳過後成了軟而有力的顫音。頭一遭，他在她麵前痛得這般奪目，唇色泛白，渾身發顫，眼中儘是難言的哀怨。

小魚曉得貳情意，化成一汪秋水，各式和順。她如曼妙的藤，纏在他腰際，解去他的燥氣。隨那一記沉吟，潘逸眉間憂雲悄悄散去，但是眨眼間，又是另一番愁，逃不開也甩不掉。

“為何？”潘逸不明白，這九死平生的事，她為何說得這般輕巧？

茉莉香氣清雅，沖淡了一股鐵繡似的味道。她淺抿小口感覺濃了，便倒去一壺，重沏。

榮灝斬釘截鐵地回她：“不會，我會封你為皇後，我的天下便是你的天下。”

“噌……噌……噌……”

“這幾天你可好？”

“何必呢？”阿嫵歪著頭，唇角含了一絲歎。“半世風華全都給了你，何必弄得像我欠了你般。”

潘逸聞後瞠目結舌，半晌才緩過神，他側過身，極其錯愕地看向她，抖起聲問：“甚麼意義？”

潘逸看了眼被堵截的發，愁腸百結。不知如何的，他俄然想開初見時她那副孱羸不堪的模樣，多像一條不幸無助，隻能任人宰殺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