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渡（六）[第1頁/共2頁]

“是你偷的！”杜書彥心頭一凜，“在羊肉裡下毒的也是你吧？”

杜書彥也跟著笑了一回，從袖中取出軟巾擦了手，謹慎翼翼的擰開盒子。

盒中襯著一塊微皺的上好軟緞，光芒如珍珠般美好，但是，那裡有甚麼珍寶。

“管城！”

“哦，不知野利兄的手劄但是送往都城，若不嫌棄，鄙人情願代庖。”

剛好管城取來錦盒。約一寸見方的木盒子，描金繪銀，四周用綵緞紮束，杜書彥扒開緞帶，從中捧出一個略小的鏨金梅花盒，放在幾案上，卻不急著翻開，慢悠悠道：“不知野利兄此來，是走的甚麼貨呢？”

趙永將盒子放在野利合麵前，取下右手的戒指，悄悄丟到軟緞麵襯上，不過一會兒的工夫，珍珠粉的細緞上，便暈出了淡淡的焦黃。

野利合聞言也站了起來：“中間到底是甚麼人？”

杜書彥抖動手，拾起銀盒翻來覆去又看了半天，忽驀地一掌抽在管城臉上：“叫你看好東西！你推給離衣離袍，那兩個嘴上冇毛的東西，當得了甚麼事！這……這叫我如何向那位大人交代！”

杜書彥用眼角一瞄，嘎珠已擋住了房門出口，內裡必定另有趙永的部下埋伏著，心中雖暗道不好，卻撫掌大笑：“這位兄台，你覺得你這是鐵粉畫的鴻溝，雪砌的宮殿，說變就變？你盜了我的戒指，在外間爐火烘烤了半天，編出這麼個名頭來唬人，不過能騙騙毫無見地的鄉野村夫，想騙過我與野利大哥？細心燙了手。”他笑著搖點頭，乾脆坐了下來。

他手上戴著一枚巨大浮金的石榴石戒指，羊角的圖案與甘明手上那枚，恰是一對。

杜書彥拍拍衣襬：“還請野利兄稍等半晌。”回身便要出門。

杜書彥卻滿臉鎮靜，像是冇重視到他的眼神：“真是樁巧事，都城做西北路買賣的商賈，我家常有走動的也有十之七八，或許恰是舊識！”

杜書彥彷彿是瞥見野利合俄然凝固的笑容，纔想起往盒中看一眼，隻聽“當”的一聲，銀盒跌落在幾案上。

甘明嘲笑一聲：“公子到底是有東西呢？還是冇東西？”

野利合一愣，隻道南朝人真真是小家子氣的謹慎，便隨口答道：“不過是些毛皮藥材，趁便幫朋友捎些文手劄件。”

杜書彥又驚又惱，被甘明一諷，冷哼道：“本是有的，現在冇了，也許過會兒又有了。到底這算甚麼要緊物事？不如大師翻開天窗說亮話，見了正主纔是！”

趙永不緊不慢的打量了野利合一番，不客氣的說：“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嘎珠！”野利合喝住胡姬，“中間好本領，還請出去一敘。”

趙永推開門，似笑非笑的看著杜書彥。

門外一個沉厚的聲音笑道：“敢問公子甚麼是要緊物事？甚麼又是正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