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妙宜[第1頁/共4頁]

而景彥射中的朱紫乘一頂小轎入了北裡衚衕，西院琵琶樓紅燈高照，燈下一名溫潤如玉的秀才公子，頭戴四方安定巾，身穿五蝠捧壽紋大襟袍，大廳裡三教九流滿座，悉悉索索便猜是哪一野生尊處優的公侯王子，也不知是誰道破天機，他徐行上樓，聽聞身後一聲諷刺，“真不知現在是甚麼世道，寺人也來逛倡寮睡婊*子。”他卻恍若未聞，朝迎上來的待客老鴇微微點頭。

陸焉一起沉默，未見鄙夷也未見興趣，叮嚀春山，“在門外候著。”便抬腳跨過門檻，停在腳下暗紅色牡丹花地毯上。

她瞧見的是本身，明珠蒙塵，任人踩踏。

她眸中打水，又咬著唇生生忍下，怯膽小弱，好個不幸模樣。

老鴇子掩著嘴笑，一臉奉承，“早曉得陸大人要來，我們妙宜女人早早候著了，大人這邊請。陸大人是稀客，我們妙宜為奉養大人，今兒一整天可都冇接過客。”

她半跪在他腳下，咬著唇，緩緩抬起他一隻腳，鞋底沾著泥，蹭在她本來白璧無瑕的襦裙上，汙漬刺目，毀了這一身錦緞。

那老鴇滿臉堆笑，身上的香粉燻人，春山跨一步橫在中間，擋她的路。“叫你們趙妙宜女人出來見客。”

一個燭花，光滅了又明。

“哎？你如何曉得，我跟你說，我可短長了，那一刀下去…………哎哎哎輕點兒輕點兒，耳朵斷啦！”

陸焉抬眼瞧了瞧這四方四正的鬥室子，前頭待客，吟風弄月，右手邊一扇小門掛著綠底紅邊的緞麵簾子，裡頭隻一張小床，不知睡過多少客。

“琵琶會不會，隔壁唱的甚麼？你也唱一曲來聽。”

陸焉嗤笑道：“琵琶樓裡不閒談琵琶，想來是給你找錯了處所。”

春山卻不買賬，“得了吧你，若教坊司的女人冰清玉潔，那全都城的女人們都是九天玄女了。”

第十章妙宜

景彥支支吾吾看腳下，“冇……冇得甚麼大不了，就是在湯泉山的時候，跟著太子溜溜馬、出了趟門。”

景辭氣得擰他耳朵，“關內屯軍十萬，那是一字排開都守著城門看著你們跑馬追賊嗎？西平駐軍三萬，光離湯泉山就五十幾裡，更不要說函穀關。我瞧你就是個豬腦筋！也不想想，殿下上趕著出去殺蒙人，你不攔著也便罷了，還攛掇著去，我看衝在最前頭的就是你――”

琴絃斷了，髮髻也散了，她疼得蜷在地上轉動不得。他自蹬進脫了一半的靴子裡，喚春山來，“人呢？帶上來！”

景辭真叫他氣得頭疼，“就曉得逞豪傑！你這腦筋裡究竟裝的是甚麼，幾時肯捨得拿出來用一用？如有個萬一，你死了不打緊，連帶全部國公府都要遭殃。再往大了說，這就是擺盪國本，誅九族都不為過。看來父親那二十大板還冇打醒你，明早我就同父親說，青岩嫌板子打得不痛快，還要討二十板，就在院子裡打，叫下人們都來瞧，看你今後另有冇有臉麵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