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病中[第1頁/共4頁]
環住她的手臂再收緊,彷彿就能藉著這力道留住她的魂。他的唇微涼,貼在她額上,細細碎碎的吻落在她眉心眼尾,“小滿,小滿”他一起呢喃,吻過她緋紅的麵龐,繼而遊弋在她耳畔,輕聲細語喚她,“小滿忍過這一回,我同小滿包管,再不教你刻苦,好不好?嗯?”他的尾音悱惻,不知藏了多少纏綿的情、未能解的意,是相思入骨,藤蔓普通纏緊了一顆心,碰一碰便是疼。
穿綠衣的的丫環梧桐端著藥進門來,陸焉便到床前去,手臂穿過她頸後,握住肥胖的肩,緩緩將人扶起來靠在他胸前,“小滿……小滿……”他喚她,“乖,起來喝藥。”
一輛馬車把胡太醫連夜從宮裡接到提督府,再診脈,白叟家捋著白鬚直點頭,不成不成,這一關難過。一劑猛藥下去,仍不見轉機。剛好春山來問平福梨園的人如何措置,陸焉徑直說:“殺,格殺勿論。”嚇得藥童多抓一片黃芪,哆顫抖嗦求徒弟拯救。
石阡值得硬著頭皮去捱罵。
他撐開窗戶,讓暖香四溢的內堂透出些許活力。口中不屑道:“定國公府大少爺算個甚麼東西?想要人?讓老夫人親身上門說話。給他一杯茶,已是天大的臉麵,甚麼定國公府,不過名頭好聽,現現在也就剩個空架子罷了,甭給臉不要臉。”
“東邊路、西邊路、南邊路。五裡鋪、七裡鋪、十裡鋪。行一步、盼一步、懶一步。 頃刻間天也暮、日也暮、雲也暮,夕陽滿地鋪,回顧生煙霧。兀的不山無數、水無數、情無數。”他彷彿將著呢噥小調唱出《關山月》的苦楚悠遠,歡樂去,拜彆苦,寸寸斷人腸,自古由喜轉悲,因愛生憂,是塵凡凡夫誰也逃不過的劫數。
朝霞襯著街道,駿馬拖動浮燈,街上行人馬車遠遠瞥見提督車駕順次讓開,未有人敢號令吵嚷。便就如此,響鞭過處隻聽得見車軲轤滾滾,青驄馬打響鼻,馬蹄踢踢踏踏,背靠落日,追風彎月。
入夜,他守她半宿,也聽她說了半宿胡話,一時叫父親,一時喊拯救,嘴唇燒的乾澀起白屑。他每隔一炷香時候要喂她一杯水,間隔還扶著她迷含混糊進過一碗藥。聽她哭著說難受,到厥後發不出聲,揉著眼睛在床上翻來又覆去,如何躺都仍然是痛,重新到腳冇有一處能安生。
“那就睡吧,我不吵小滿了。”
她在他懷裡點頭,臉頰蹭著他外袍窣窣響,“好,我們說好的,你不準走,也不準送我走,轉頭我另有賬要同你算呢。”
夕陽晚晴,挽不住長街薄雪,天涯離情。
石阡不敢應是,亦不敢回話,裡頭已經咬牙,“讓他滾——”明顯是遷怒,霸道霸道,半點事理不講。
門外,石阡猶躊躇豫來報,“寄父,定國公府大少爺來了,說是不敢叨擾寄父,要接郡主回府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