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香消[第2頁/共4頁]

白蘇道：“這是今兒打南邊送來的生果，骨氣尚早，故送的未幾，各屋裡都隻分了一簍子，二老爺說不愛吃這些，半簍送去頤壽堂，再半簍送到我們這兒。二老爺是疼女人呢，曉得女人這幾日胃口不好，吃不下睡不安的。這東西微酸開胃，女人且嘗一麵嚐嚐。”

太陽扒開雲層終究捨得露臉，一束光穿過窗台恰好落在景辭藕荷色的裙襬上，偶然中鑲上金線雲紋，明晃晃刺眼。白蘇端著一隻青花纏枝牡丹龍鳳紋高足果盤進屋來，裡頭是洗淨沾水的枇杷果，一個個肚大飽滿，黃燦燦誘人。

景煦避開她汲滿淚水的眼睛,呆呆看著床柱上邃密的雕花，悶聲答：“孩子祖母會照看。”

永平侯道：“陸焉此人夙來謹慎，這麼多年過來你可見他行差踏錯？白蓮教有何掌控取彆性命？”

第三十五章香消

夜裡睡不平穩，總覺屋子裡多了一雙眼睛日夜盯著。二更時分落起雨來，滴滴答答捶打窗外合歡樹葉，她聽著雨聲想苦衷，忽而聞見一陣異香，想問問誰在小床上值夜的忍冬這是點了甚麼香，隻一眨眼工夫便冇了知覺。

餘九蓮抱拳道：“鄙教高低必竭儘所能，不負侯爺信賴。”

初夏時節，院子裡的玉蘭花開了大半，她自描了新奇花腔子，坐在窗下一針一線正端莊經繡起來。這活計最能打發時候，一轉眼到掌燈時分，燈下繡花要熬壞眼睛，白蘇是不讓的，便幾小我守在一處剝柑桔吃，小橘子頭一批成熟，不敷甜，一股子擰巴酸勁，嘗第一口覺著新奇，過後牙便受不了了。

四月廿三，小滿，物致於此小得盈滿。這一日按例應食苦菜、祭蠶、祭車神，又有詩雲“白桐落儘破簷牙，或恐年年梓樹花。小滿田塍尋草藥，農閒莫問動三車。”當是春末夏初，萬物生髮之時。

白蘇道：“女人也看開些，冇得竟日裡憂愁，悶出病來。”

白蘇一麵剝著枇杷果，一麵回話，“我同筆潤探聽過，二老爺身材尚好，隻是為大房的事情憂心。該說的話女人也都說了，這也是冇體例的事，過些日子就好了。大少爺月尾出發，二老爺忙著辦理路上官員，錢花了很多，冇從公中走，用的都是二老爺和老夫人的私房。”

她的心落不了地，莫名。

他勾唇笑，瞧著漫不經心實則沉思熟慮，“統統全憑侯爺做主，不過機遇可貴。東廠曹對勁因狐妖一事被逼到絕境，宣府總兵又是侯爺故舊。雖說西廠短長，但離了京就是折了翅膀的鷹，不敷為懼，而侯爺手上另有一張王牌，不怕他不中計。天時天時人和，不戰，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