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花落[第1頁/共3頁]

景辭謹慎打量道：“你這是甚麼意義？難不成要帶我去詔獄？”

“我有甚麼不敢！”景彥一腳踏上高腳椅，大聲道，“對你千依百順的陸焉，就是當朝最大的奸臣！若不是他處心積慮到處讒諂，永平侯府又怎會一夕之間淪落至此。小滿，你就不怕本日的永平侯府就是明日的國公府嗎？”

趙妙宜與平常分歧，約莫是絕望透頂，反倒甚麼都能接管，或是已放心，或又是哀莫大於心死，她眼中浮泛無光，唯有瞥過他時纔有些微神采，似久彆相逢，亦是恍然驚夢。她喊他的姓名，一字一句，“陸焉——”

陸焉略略抬一抬眼角，望他一眼，已瞧得出不滿。

陸焉沉沉道：“你瘋了——”

花開了葉落了，一人死一人活，日子平平常常轉眼就過。

外院吵吵嚷嚷盤點財物，冇人昂首多看。趙妙宜像是早推測會有本日，服喪似的穿了一身烏黑，她本就生得嬌弱，現在行路時更似弱風扶柳，愁緒滿懷。

“妙宜——”他悄悄歎，帶著陌生的憐憫，將她垂垂冰冷的身材抱在懷中。恍然間耳邊想起了阿姊的哭聲，軟軟綿綿羊羔普通有力，卻在最後將他緊緊護在身後。

她的悲傷無人理，他冷著臉，眼睜睜看著她崩潰。

他那軟綿綿的傢夥便收縮起來，頓時抓來個奉茶的丫環，就在坤寧宮偏殿，拉拉扯扯處理。

趙妙宜本來神態不清自言自語，聞聲他說話，驀地間拔高了嗓音辯駁道：“我冇瘋！我冇瘋…………我冇有…………我隻是病了…………日思夜想的都是滅我滿門的仇敵，被人踩在腳底下作踐，卻偏還要想著他念著他，真真輕賤到了頂點…………”

傍晚，從宮裡出來，景彥殺氣騰騰的衝進綴景軒，嚇得白蘇同半夏端不穩食盒，景辭叮嚀她們下去清算。景彥見人散了，一跨步上前來抓住景辭的手，焦心道：“榮二哥現在在詔獄裡讓錦衣衛那幫狗孃養的東西折磨得不成人樣，他說他熬不過了，臨死隻想見你一麵，有話，隻能與你見了麵說。”

到底，她的死纔是此生最完整的放過。

她驀地點頭，一步步後退，哭著說：“我不能活了，再也不能了…………”藥力發作，血氣上湧，一張嘴，血從唇角溢位，一滴滴染紅了烏黑的裙，是茫茫雪原中開出一樹紅梅，是傾城絕唱，是她在大家間最後一闕歌。

門外毛仕龍喝彩雀躍，找到永平侯與白蓮教來往通訊，號令著這一回還不做實謀逆大罪，誅他九族！

她的話刺耳，但陸焉不為所動，還是平和道：“女人前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榮肅父子身陷囹圄的動靜傳來時，景辭的嫁奩已籌辦大半，老夫人歎一句“作孽，真是作孽啊…………”過後飲茶、用飯，不再言語，二老爺不準景彥多探聽，本身也驚出一身盜汗，幸而女兒還未出嫁，不然誰知國公府會否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