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歡[第1頁/共4頁]

他腰背如鬆，在書案前坐的筆挺，右手一枚黃玉扳指似是古物，約莫是哪一名先民氣頭好，雖玉色沉鬱，卻摩挲得水滑透亮，趁著他手背肌膚如瓷。一麵批奏一麵問，“本日如何？”

她食指導著他的唇，媚眼橫生，“油嘴滑舌，不過本日若冇叫本宮歡愉夠，本宮可不饒你…………”

他握住一縷長髮，悄悄在掌心梳通，神情專注，目光和順，彷彿對著希世珍品，叫人在這和順裡無所遁形。

陸焉扔開奏本，同呈奏的小寺人說道：“可見此事並非不成為，而是辦差的人不消心，不極力。”揉一揉眉心，露些許疲態，“罷了，錦衣衛一貫如此。你去吧，叫石阡出去回話。”

陸焉眼皮也不抬一下，啞聲道：“郡主曉得，天底下隻要一種人不會胡說話。”

“柔儀殿的人你看緊些。”

她在床上躺膩了，便教唆陸焉，“我躺著難受，你扶我下床逛逛。”

大家都對著他說可惜可惜，可惜這一身好皮郛，早早斷了根底，他卻說，“冇得可惜，微臣生的這一張臉，這身子，就為入宮來奉侍娘娘，叫娘娘歡愉——”

石阡猶躊躇豫開口，“郡主這兒自乾元六年起便不再用寺人嬤嬤，郡主說看著礙眼，本來在碧溪閣裡當差的管事寺人、老嬤嬤，也都讓派到彆處去。”

陸焉來時景辭正望著黑漆漆一碗藥湯發楞，腹中一陣反胃，一整日湯湯水水也冇吃多少，但遠遠聞著這藥味就想吐。

“她這氣性是更加的大，宮裡頭也敢這麼明著胡來。”

喻婉容亦無招，再看他，眼睛裡隻要責怪，“偏你，做甚麼都有事理。”

她有些氣悶，癟癟嘴說：“曉得，死人。”

那手也是溫的，玉普通精雕細琢，叫喻婉容握得緊緊，從腋下穿到胸前，合攏又鬆開，鬆開又合攏，緊緊地像是抓住了她的性命。

春山早已經退去門外，屋裡就隻剩下她與陸焉，兩看相厭。

喻婉容轉過眼來瞧著妝台上一麵四方四正水銀鏡，冷哼道，“你倒是心慈，本來宮是要打死了她，瞧瞧這些個主子另有誰敢不經心！”鳳眼一挑，透過鏡子望身後的人，“唯你懷舊，她病了，你便心心念念留在那，不多少脆歸去當差，也免得她成日裡見了本宮就跟隻烏眼雞似的，說一句頂一句，用心要氣死本宮！”

陸焉臉上這才染幾分笑意，勾了勾唇，停在帳幕以外，墨色披風撘在手臂，暖暖微光下長身玉立，教人不敢多看。“謝郡主提點，微臣辭職。”

同一時候，喻貴妃在春和宮寢殿因梳頭宮女手勢略嚴峻發雷霆，小宮娥跪在地上告饒，抖如篩糠。

他伸手來扶，景辭獨自站起來往床邊走。“那是天然，西廠提督，自有天大的本領，就算我多嘴，閒來多說一句，春和宮那位固然討人厭，但真正難對於的是佛堂裡日日誦經唸佛的那一名。與虎謀皮，把穩折了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