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殺伐[第3頁/共3頁]

陸焉稍稍抬眉，悠然道：“殺與不殺，都是螻蟻賤命，於國於私有何短長可言？餘長老未免將貴教抬得太高，將國度社稷看得太輕。”

“既如此…………”陸焉昂首，看著餘九蓮瞬時舒緩的神采，另有眼角藏不住的輕鬆，可惜在他眼中都是瀕死而不知的笨拙，不幸可悲。“想必貴教教主必不會介懷，讓本督留下餘長老來，以表情意。”

殺你是我最後的仁慈。

陸焉不動聲色，放下茶盞還是安閒如常，隻淡淡道：“你覺得，多了一個不知從那邊找來的婦人，餘長老就能領著你一班人馬安安穩穩走出提督府？”

鞋尖挑起餘九蓮已合不攏的下頜，漸漸舉高，令他後勁骨再翻折，令他生生聞聲身材寸斷的聲音，哢哢――響在耳邊，如臨天國。

回想那一日，陸焉孤身就死，月夜下被鐵鉤生生穿透了骨肉，現在角色倒轉，成王敗寇也不過是一瞬之間。

餘九蓮雙股顫顫，左顧右盼那裡有逃生之路？安東領著人已將他侍從拿下，刀鋒閃過眼角，燭火搖擺，咽喉已破，血濺三尺腥味撲鼻。

他提步上前，優哉遊哉一步步向餘九蓮逼近，帶著難以抵當的威勢，將他的呼吸碾壓到極致，心肺落空節製，幾近要死在當下。

言辭比武之間，他已露殺意。

餘九蓮眉間舒展，冷聲道：“你待如何？真與我教撕破臉，於陸大人難不成績有大利？”

餘九蓮欲奮力一搏，守勢未起隻覺雙腿劇痛，已有人舞動刀鞘驀地一擊，令他雙膝跪地，痛磨難當。底子不必陸焉親身脫手，他隻需一個眼神，便有人前赴後繼要建功奉迎，翻折了餘九蓮雙手，刀鞘纏住一擰，骨頭一寸寸斷個潔淨。

陸焉巋然不動，餘九蓮已失先機，乾脆攤開來，亮出底牌。“故交相見，大人何故視若無睹呢？”

第五十七章殺伐

陸焉似迷醉，深吸一口，將這血腥飲進五臟六腑，得來通身鎮靜。再睜眼，是餘九蓮平生所見之驚駭疊加，那裡是人的眼，清楚是魔、是獸，是嗜血的鬼怪，將飲血吃肉的欲*望全然閃現在眼底。

陸焉笑，對於他的虛張陣容輕視到了頂點，眼角斜斜一瞟，一個冰冷眼神已充足教人無地自容，再加上挑高的調子，拐著彎的嗓，真逼得人羞憤欲死。

餘九蓮心中驚奇，不知為何一個油潑不進的石頭人俄然轉了話鋒，但人生活著，曉得的越少越能活得悠長，便也順著這話往下說，裝出一副承平和樂，“大人賢明，奴佩服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