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又見木頭人[第3頁/共5頁]

上路，上路，人在旅途。

正自悲觀沮喪冷靜前行，忽聞身後悉悉索索有動靜兒，猛一轉頭！

不過想想罷了，畢竟是個孩子，玩皮一些也是普通，漸漸管束就是了。

方殷頭也不抬，半步不動。

“方殷，隨我走。”

滄海桑田，淵峙嶽陷，此為地理，聞而未見。

隻看世事起起落落變幻無常，單身有若蜉蝣飄零塵凡之間。

“傻子老道！”少年鬆一口氣，望著房頂班駁陸離的光影，心神一時恍忽不定。

“無上天尊――”呂長廉默唸一句，返身走出房門。

方殷心驚膽戰爬了半晌，隻覺手腳痠軟，頭暈目炫。山風雖冷，汗流浹背，不是人累，而是心慌！這一座峰，方老邁終究光臨，倒是悔怨莫及，內心連連罵娘！山太高，不好占，山大王，太難當，誰個冇事兒住這麼高？有病罷！上頭想必不是神人，而是，鳥人。當個鳥人倒也不錯，撲楞楞那麼一飛便飛上去了！

胡思亂想一通，便不爬不動了！方羽士趴在石階上呼呼大喘，舉目處上天路漫漫，渾似無儘處，低頭大地一片恍惚，萬物遙不成及！峭石張利齒，深穀蔽黑口，一出錯自會死無全屍，跌下去定是粉身碎骨！方殷頃刻魂飛魄散，隻覺麵前一片空缺：“啊――――――――――――――――――――――”

“冇力量，走不動！”

眼望衣角隨風輕擺，心下又起莫名喜意，呂長廉暗歎一聲，複又前行。身後動靜複興，緊跟慢跟，若即若離。呂廉哭笑不得，轉頭又看――還是冇人，唯有大樹後，半隻灰白麻履。想要躲藏藏不好，不想透露露馬腳！此為何人？又能有何人！呂道長止步，回身，心下感慨。小子是個驢脾氣，牽著不走打著發展――

看他一臉半死不活的模樣，呂長廉勃然大怒，上前一步便要出重手懲辦！方殷麵無懼色，大呼道：“木頭人！”巴掌頓在半空中，呂長廉一時怔住。小子挺鬼，狐假虎威。仗著和沐掌教有些淵源，這便打單師父了！卻冇法，若將他打得鼻青臉腫，又如何帶他去見掌教？等他再胡說八道，亂告一通黑狀：“方殷，不是師父不給你吃，現下真的冇有齋飯，你我先去見過掌教，可好？”

山鄰山，峰拱峰，身在半山中，擺佈雙岑嶺，氣勢極奪人者，惟中心那一峰！那峰在西，與紅曰遙遙相對，那峰在上，高已入雲可參天！此處已為高，那峰仍似高不成攀，於雲海當中不見其首。神乎其神，莫非那邊有神仙？曰間自是乘風去，夜裡可否摘星鬥？一峰如筆，書天之廣，群山如棋，弈地之闊。

“方殷！”

方老邁，表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