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最後的開始[第1頁/共6頁]

小方劑倒吸一口冷氣，謹慎翼翼道：“這也太狠了，你真動手了？”薛萬內裡色一緩，淺笑諦視：“你個小鬼心腸不壞，老薛那會兒神智雖失，畢竟還是小我，待我殺進府裡，眼睜睜看著一府高低驚駭萬狀，婦孺孩童哭作一團，又那裡下得了刀子？嘿，屠人滿門，那是牲口乾的事兒！咱也就一時情急，呃，想想罷了。”小方劑鬆一口氣，笑道：“你個老鬼心腸也不壞，少羅嗦，接著說罷！”薛萬裡無法一笑，又道：“恰是冤有頭債有主，薛某要取的是那馬家父子兩條狗命，可說僥天之倖，想是這爺兒倆平曰作歹多端，我這一起走過是通暢無阻，便他自家也有人挾恨在心！經人暗中指導，我終究在一處暗室裡，嘿！看到了那嚇得半死不活屎尿齊流的的兩個――”

一二三，大中小，三二一，少壯老，一時三刻二傻子，論資排輩兒冠其號。眼瞅火藥味兒見濃，傻子已經多得冒泡兒，薛萬裡忙掛免戰牌：“莫混鬨了，再說說我那薄命的孩兒――”“傻子的孩子，還不是――”小方劑意猶未儘，話冇說完猛見老薛臉上變色，眼神淩厲又凶暴！暗道一聲不妙，趕緊捂住嘴巴。

“笨死了！這還不簡樸，問那老頭兒唄。”小方劑一臉不屑。薛萬裡頓了頓，苦笑道：“我也曉得，隻是每回一問他，他頓時傻了普通，呆呆的也不回話，隻在口裡反幾次複唸叨四字――青、冥、天、錄。”

須怪不得少年心口不一，破廟裡初見麵前虯鬚大漢之時，便是個咳嗽帶喘半死不活的，等他傷勢方纔病癒，又給人打的口吐鮮血半瘋半傻，此時再吹噓武功蓋世，如何叫彆人佩服？何況此人行事全無章法，一時疾風暴雨，一時羅裡羅嗦，又哭又笑顛三倒四，一天到晚傻忽忽冇個正形兒，哪有半點白衣飄飄片塵不染的高人風采？這話不成信――

“我看你是個小傻子！”薛萬裡忍俊不由道。

目為心窗，視久情長，說的輕易，談何輕易。

“轉頭？回過甚來這粗人準又忘這茬兒了！閒事兒？他能有甚麼閒事兒可說？”小方劑連連點頭反對此議，持續大念特念緊箍之咒。薛萬裡又歎一聲，自顧道：“第一件事，是將來的一個名字；每二件事；是疇昔的一個故事；第三件事，是現在的一個去處。”小方劑嘴裡唸叨著裝瘋賣傻，實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此時見老薛神采慎重，俄然心生不詳之意：“甚麼？去處？”

薛萬裡將紙卷揣進懷裡，笑道：“三去其二，上麵講最後一件事。”

“人呢？”小方劑急道。薛萬裡沉默半晌，續道：“鄰居驚見我歸家，紛繁墮淚相告――便在我進大牢第三個年初，家中二老接踵過世，哎！可愛可惱，我這不孝子竟未於病榻前奉侍二老半曰！又不得在父母臨終之時，望上二老一眼！生時未儘孝，故曰不送終，此人雖是死裡逃生，卻又活著另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