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崑腔[第1頁/共4頁]
他的臉棱角清楚,滿身都刀刻斧鑿似的結實,這淚便顯得極不調和,青荷忙停了行動,安撫道:“戲這東西聽聽就行,傷了心可不值得。”
莫青荷不覺得意:“甚麼都能真,就是伶人真不了,聽戲的費錢圖個樂,我們天然要賣力媚諂,若連我們都有了本身的臉,都按本身的愛好做人,那還如何演戲裡的故事?梨園行有一個算一個,恐怕都得餓死。”
當晚,莫青荷在這棟冷僻而豪華的宅子裡唱了有生以來最奇特的一場堂會,冇樂班,冇扮相,唱的明顯是崑曲牡丹亭裡的一段嫋晴絲,身上穿的倒是王寶釧的大紅戲衣,聽眾隻要一個沈培楠,連戎服都冇脫,喝多了酒,微閉著眼睛歪在沙發裡,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
莫青荷一掃沈培楠腿間撐起的物事,一下子紅了臉,謹慎翼翼的解開他的戎服,把外套放在一邊,再脫襯衫,每解一顆釦子便親一口暴露來的胸肌,一時鼻尖觸到的滿是他身上的味道和淡淡的酒氣。
兩人抱了一會,沈培楠嫌戲衣層層疊疊太費事,脫了他身上的大紅外袍,隻剩一身烏黑的水衣,更襯得懷裡的人文文氣氣,嫩如沐水芙蓉,沈培楠摩挲著青荷的大腿,沿著腰一起撫摩到肩頭,用力揉了兩下,忍不住皺了眉:“你如何這麼瘦?”
莫青荷不覺得意,他本欲奉迎沈培楠,再加平生摯愛是戲,一旦唱開了,也不管有冇有人聽,自顧自的加了身材舞下去,彷彿也入了化境似的,一個穿錯了衣裳的杜麗娘,在春季的園子裡遊遊曳曳,一轉頭便驚破一場好夢。
青荷本來滿身重量都吊在沈培楠身上,冷不丁他一放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兩人一個在沙發上斜歪著,一個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
莫青荷正挽袖子,一聽這話便愣住了。
進了門莫青荷才發明,這裡幾近能獨立成一套屋子,先是一間小客堂,四周牆都貼著光燦燦的本國漆皮印花紙,天鵝絨沙發配著黑漆木桌子,放了好幾盞電燈,都籠著米紅色燈罩子,懸著水晶珠絡。
“將軍想聽哪一摺子?”
作者有話要說:又重口了,感喟~
莫青荷不曉得,行軍兵戈的人時候警戒,對冇前兆的身材打仗非常敏感,還冇碰到那人的衣袖,沈培楠猛地一躲,俄然被激憤了,撈過青荷的前襟威脅道:“想在我麵前活,就得記著我的端方,不該問的彆問,不該聽的彆聽,冇我的答應彆碰我,明白了?”
“將軍不喜好?”
手指解到第三顆釦子,暴露兩處猙獰的彈痕,莫青荷移開視野,將他的襯衫從肩膀褪下去,才瞥見那人一身好肌肉,上身精乾緊實,腹肌像雕出來似的,充滿深深淺淺的疤痕,刀傷,槍傷,灼傷,凶戾的像一頭山林中的豹。莫青荷一怔,這些年捧他的人裡有大族子,有高官,都不過乎一身軟塌塌的死肉,紙醉金迷的歌舞場養出來的,倒是甚少見沈培楠如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