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崑腔[第2頁/共4頁]

民國十六年開端的兩黨內戰用時八年，逼得構造部分遠走延安，部分轉戰地下，沈培楠的這句話讓莫青荷的一點心疼敏捷轉化成激烈的仇恨，恨不能在那彈孔上再補一刀，麵上卻不動聲色，“將軍為國效力，豪傑本質，令人傾慕。”

“想笑的時候笑，想哭的時候哭，心若赤子，就是真。伶人不想笑時也要擺出笑容討人歡樂，是假；將軍難受時不能哭，把淚留到戲裡，這更是假。”

這一摺子結束，沈培楠仍冇有反應，莫青荷卻來了戲癮，偏揀平時在台上那些聽眾不喜，本身也冇機遇唱的悲段子自娛自樂，先是女吊，再到沉江，喃喃吟唱，四更鼓啊，滿江中人聲沉寂，形弔影影吊形我更加傷情，細考慮端的是紅顏薄命，可歎我數年來害羞忍淚，送舊迎新，枉落個娼妓之名，杜十娘拚一個香消玉殞，縱要死也死一個朗朗清清！

青荷回過神來，隻見沈培楠不知甚麼時候已經醒了，斜倚著沙發，悄悄的聽他唱著，伸展了一雙長眉，眼睛裡三分醉意，卻目不轉睛的盯著本身。

莫青荷一掃沈培楠腿間撐起的物事，一下子紅了臉，謹慎翼翼的解開他的戎服，把外套放在一邊，再脫襯衫，每解一顆釦子便親一口暴露來的胸肌，一時鼻尖觸到的滿是他身上的味道和淡淡的酒氣。

後背貼著絹涼的被衾，胸膛被粗糙的掌心一趟趟撫摩，莫青荷閉上眼睛，心說逃不了了，成敗在此一搏。

可惜缺了把好月琴。

他閉著眼睛且舞且唱，入戲頗深，旋了個身做出投江行動，不想回身一睜眼，正對上一雙冷冽的眼睛。

“這些……是哪兒來的？”莫青荷有手指勾畫左胸口的一枚圓圓的彈孔，疤痕已經長死了，高聳的一塊粉色新肉。

沈培楠點了點頭：“你甚麼時候都笑的出來。”

“嫋晴絲吹來閒天井，搖漾春如線……”

沈培楠把他抱到膝上，莫青荷不躲，順服的轉頭摟著他的脖子。

“將軍想聽哪一摺子？”

莫青荷暗自思忖，此人從一見麵就壓著的邪火敢情倒不是為了本身，扯到國恨家仇上了，這一想竟感覺好笑，心道沈培楠為漢奸狗腿賣力的人又懂甚麼亡國恨？怕被他看出來，忙擺出一副笑容：“是我衝犯了，將軍提示的對。”

莫青荷正挽袖子，一聽這話便愣住了。

“彆姬。”沈培楠漫不經心道。

這間廳堂太大，饒是掛著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房間的角落仍然昏沉一片。

穿過客堂纔是寢室，莫青荷被沈培楠抱著摸黑走完這一小段路，冇看清楚，隻用餘光瞧見一張大四柱床，鏤雪紗帳幔被規規整整的束在銀鉤子上。

“將軍還聽戲麼？”

兩人抱了一會，沈培楠嫌戲衣層層疊疊太費事，脫了他身上的大紅外袍，隻剩一身烏黑的水衣，更襯得懷裡的人文文氣氣，嫩如沐水芙蓉，沈培楠摩挲著青荷的大腿，沿著腰一起撫摩到肩頭，用力揉了兩下，忍不住皺了眉：“你如何這麼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