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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差正靠在門廳,瞧著滴滴答答的細雨打打盹,聞言倉猝送來一條披風給莫青荷繫上,又撐起傘,一起送他出了門。
另一個聲音接道:“我瞧著吧,自從莫青荷傍上沈師長,宣佈不登台了,莫柳初就跟被抽了骨頭似的,那戲唱的,一天比一天冇勁兒,要不是朋友給了兩張票子,我都不肯來……”
春季來的很快,莫青荷從杭州返來以後,北平下了整整一個禮拜的雨,馬路上到處積著雨水和泡爛了的梧桐葉子,氣候一下子涼了起來。
現在沈培楠不在家,是最好、能夠也是獨一的機會。
北平的春季,一下雨就給人以苦楚之感,路人被風吹得縮著脖子,馬路兩旁的銀杏樹彷彿在一夕之間黃透了,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啦嘩啦的往下掉。
背後傳出處遠及近的腳步聲,幾句京腔的調侃飄在莫青荷耳朵裡。
“嗨!這世道,跟班戎的爭,那叫自取其辱……”
“莫老闆,莫爺!我們是老瞭解,我花了高價兒請您,把這麼大一間屋子給您伶仃用著,你說你,啊?他朱小雲的小生戲比來這麼紅,求著我我都不找他,專把戲給您,您不能這麼亂來我呀,您聽聽您今兒的戲,讓我如何說!”
誰推測,莫柳初養好腳傷後,哪兒都不去,恰好選了這一家來公演。
說完斜著眼望著莫青荷,青荷不睬他,自顧自盯著牌,將一張九筒從剛壘的長城上劃疇昔,挑了個位置啪的一放,道:“彆胡說,柳初不是那樣的人。”
莫青荷被他纏的冇體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笑道:“你這張嘴,怪不得陳先恐怕了你。”
後院由杭雲央主持著正唱一出西廂,缺個張生,恰幸虧場的角兒內裡冇有唱扇子生的,莫青荷在客堂打牌,杭雲央穿戴一身白西裝,一手夾著一根極細的菸捲,另一手端著一隻香檳杯,點頭擺尾的走過來,靠著莫青荷的椅背,笑道:“師哥,今兒柳初是又不來了?”
兩人嗨嗨笑了一陣,並肩走了出來,莫青荷站在門廳,指甲死死掐著掌心。
這景象讓他非常驚奇,想當初,他和柳初在這裡搭戲,分收場另有整兩個鐘頭,台下滴滴答答的就儘是人,坐著的站著的,人疊著大家擠著人,捂出一身臭汗還眼巴巴的等,在背景就聞聲座兒裡海了去的喝采聲和呼喊聲,哪曾有現在的冷僻?
沈培楠遭受貼身秘書歇工,氣的牙癢癢,翻開被子把他從床上撈起來:“小兔崽子,當我現在治不了你了麼?”
咣啷一聲響,內裡不知砸了甚麼東西,那老闆的語氣一下子變了,惡狠狠的連說了一大串,最後嘭的推開門,氣沖沖的往外走,莫青荷站在門外冇躲開,幾乎被他撞上,老闆冇好氣兒的掃了他一眼:“哎你誰啊,誰放你出去的,這是背景,不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