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第2頁/共4頁]

蘇玨頓時感受臉頰發熱，血脈噴張。

水汽下的麥色表麵清楚，微微透著光暈，肥胖而堅固，雖比不得女子珠圓玉潤，卻埋冇著男人所特有的健碩苗條。

蘇玨呆呆地看著麵前產生的一幕幕，腦筋早就凝成了一團漿糊。

狀元返鄉，那但是百年難遇的大喪事啊！街坊四鄰馳驅相告，不為彆的，隻為沾沾喜氣。那驅逐的步隊鑼鼓喧天，燃鞭放炮，李家乃至還在家門外設了流水宴以謝鄉鄰，熱烈非常。

“……”

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若真能金榜落款，光宗耀祖，隻怕這斷袖之癖也不過是無關大局的一粒沙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疇昔了。

眼看著佳公子變成登徒子，蘇玨雙目圓睜，直直瞪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腦中節製不住連續串的詞語閃過。

正自怨自艾，得空旁顧，身邊俄然“嘩啦”一聲，倒把蘇玨嚇了一跳。

反倒是蘇玨，望著藍衣公子長身而立，淡然含笑的模樣，目光猶疑不去。

蘇玨那天也在，倒是被父親硬拉進了夾道相迎的人群中。

想著想著，便“噗嗤”笑出聲來，怎料卻惹來父親橫眉瞋目。

隻見本來緊緊橫在門上的門閂竟回聲落地！木門閒逛，吱呀作響，屋內屋外……倒是一絲風也冇有。

的確莫名其妙……

蘇玨好似心頭長草，忍不住偷眼一瞥，便窺到先生橫出浴桶以外的臂膀。

月上柳梢，室內暗淡，李貴得了應允，躬身入內。

藍衣公子目光灼灼，脈脈含情，直瞅得楚先生眉心間的那一團溝壑凹得更深了。

十六歲的狀元郎，細胳膊細腿，騎著紅鬃油亮的高頭大馬左搖右晃。神情是神情，可蘇玨如何看，都像是在看那牛背上馱著個綠豆芽兒，風趣至極。

《漢書》裡說董賢為人斑斕自喜，哀帝瞥見，悅其儀貌，寵嬖日甚。出則參乘，入禦擺佈。常與上臥地。嘗晝寢，上欲起，賢未覺，不欲動賢，乃斷袖而起，其恩愛至此。

心之所向，身之所往，其誌尤堅，無轉移也。

楚先生寂靜不語。

紅燭火苗躍動，映得先生半麵側臉棱角清楚，也愈發的清臒，隻要一雙鳳目，在昏黃的光暈下腐敗澄徹。

俄然間，綠豆芽兒也變得讓人羨慕起來。

烏紗帽，素銀帶，大紅羅袍……蘇老爺子看得兩眼放光，蘇玨卻不覺得意。

情至深處，多數身不由己，若能收放自如，反倒像是兒戲了。

佞幸佞幸，這些人以奉承獲得君主寵幸，乃至以男色侍君，霍亂朝綱，為先人所不齒……莫非這豐神漂亮的藍衣公子也同這群人一樣？

“既如此，飛白又何必難堪本身。”藍衣公子一聲輕歎，重新拿起桌案上的黑檀描金扇，語重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