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第1頁/共4頁]

——秦將軍蒙恬，懦夫壯哉，擁兵三十餘萬，其勢足以叛，然知死而守義，無罪見誅，守死不二，忠賢之士，感天動地，千古歎惋！

當時恰逢楚羿剛到村上，蘇玨替他說文解字，兩人時有交集。蘇玨因而心機一動，乾脆以奉送為由，將殘剩的“閒書”都轉送到了楚羿這裡，偶爾藉端來翻翻，聊解相思之苦。

蘇玨猶自擔憂著，不知如何是好，正這時，先生卻驀地展開雙眼，驚坐而起。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莫非是本身那裡搞錯了？先生確故意念之人，隻不過那人實則身為女子？

智者有為，庸者自縛，心若無異，萬法一如。

原覺得先生無慾無求，現在看來倒是錯了。

又說蒙恬愚不成赦，鼠目寸光。江山易手奸佞之輩，蒙恬坐擁三十萬雄師，竟然不反！竟任由趙高賜死公子扶蘇，後又以忠義為由他殺。坐以待斃，不辨忠奸，臨危而不能斷，一手斷送了大秦江山。

油燈已滅，楚羿閉著眼，半晌無聲。暗淡月光恍惚了他的表麵。

蘇玨非常感念。

日落月升，又到了掌燈時分。

一怒之下，蘇玨雙手拍案，怎料一旁的油燈竟然回聲而倒。

“先生還冇睡啊？恰好，早上家裡的小母雞下了蛋，我這便拿兩個來與先生嚐嚐。”

蘇老爺子勃然大怒，稱這些書為“閒書”，難登風雅之堂，因而撕的撕，燒的燒……多年保藏，竟是毀了大半。

不知過了多久，蘇玨隻聞窸窸窣窣一陣，低頭去看，倒是先生從衣衿內取出件甚麼。

楚先生將其托於手中，細細打量，並不時用指腹細細摩挲著，目光輕柔。

蘇玨敢怒不敢言，可又戒不掉這小小癖好。

再次瞥了眼那紅色香囊，蘇玨想，不管如何，厥後也自有一段不為人知之事吧。

當年父親一門心秘密他埋頭苦讀，考取功名。但是課業古板有趣，他當時又年青，便總生出些貪玩的心機。常日裡趁著父親不重視，就會偷偷買些坊間戲文，彆史傳奇來讀。

蘇玨讀書，喜幸虧書上勾畫留評，此書末端，便留有蘇玨當年一時感慨之言。

本來是顏家老七。

這書裡寫得便是秦國大將蒙恬。他跟從始天子安定六國，立下赫赫軍功。後秦國一統天下，蒙恬將軍又率三十萬雄師北擊匈奴，光複失地，築萬裡長城，威震北方。

定見相左也就罷了，可跑到人家的地盤來指手畫腳又是何企圖？莫不是欺負死人不能還嘴？！

楚先生麵沉似水，言辭鋒利，幾次有“豎子”“蠢如豬狗”等詞彙呈現，一時候未有擱筆之意。

蘇玨微怔，尚不知先生何出此言，便見楚先生筆下生風，洋洋灑灑揮就一篇高文。

蘇玨冥思苦想一陣，終是記起些原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