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第3頁/共4頁]

——秦將軍蒙恬，懦夫壯哉，擁兵三十餘萬，其勢足以叛，然知死而守義，無罪見誅，守死不二，忠賢之士，感天動地，千古歎惋！

且不說一向戀慕有加的蒙將軍被寫成了這般模樣，但說這楚羿竟直接將文章寫在了本身的批評之下，的確豈有此理！

回想起來，那日多數是李大人自說自唱，而先生重新到尾都是模棱兩可的態度。獨一句“心之所向”出自先生之口，恐怕也是就著對方話題而下，一時敷衍之辭罷了。

油燈已滅，楚羿閉著眼，半晌無聲。暗淡月光恍惚了他的表麵。

蘇玨猶自擔憂著，不知如何是好，正這時，先生卻驀地展開雙眼，驚坐而起。

見他用心致誌於書籍，心無旁騖，心下又是一番考慮。

火終究滅了。

楚先生明顯也見了這兩行筆跡。隻見他眼瞼微垂，似在深思，稍後從一旁拿過筆墨，提筆便是“荒誕！不知所謂！”幾個大字。

春秋戰國，百家爭鳴，儒家、道家、墨家、法家，哪家不是各執己見，相互爭辯？以是政見之事，實屬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若為此勃然大怒，倒顯得小家子了。

蘇玨自小便有豪傑情結，對那些交戰疆場，勇猛善戰的將軍的故事更是愛不釋手。

楚先生天然不知身邊站了隻正自省的鬼，課業籌辦結束，他便獨自起家，從書架上取了本書來。

這書裡寫得便是秦國大將蒙恬。他跟從始天子安定六國，立下赫赫軍功。後秦國一統天下，蒙恬將軍又率三十萬雄師北擊匈奴，光複失地，築萬裡長城，威震北方。

蘇玨敢怒不敢言，可又戒不掉這小小癖好。

人死為大！虧本身當年那般對他！現在便是這般相報嗎？

日落月升，又到了掌燈時分。

最後百思不得其解，隻得作罷。

越蘇玨想越感覺本身實在不該生機，對先生的歉意也越來越深。

蘇玨猶自深思，本覺得睡著了的先生卻夢話出聲，神情惶恐無措。蘇玨聽不清內容，卻模糊於月光下窺見那人頭上一層薄汗。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陳年的冊頁倒是最脆弱不堪，畢竟連同那惱人的文章一起，散成了一桌的焦灰。

蘇玨冥思苦想一陣，終是記起些原委來。

楚先生將其托於手中，細細打量，並不時用指腹細細摩挲著，目光輕柔。

燈油灑在冊頁上，一時候火苗四竄，整本書都燒了起來。

楚先生言簡意賅，粗心便是蒙恬浪得浮名，死不足辜。

蘇玨靠近了，藉著月色旁觀，竟是一隻香囊，紅底纏著金線，上繡雙鶴，做工精美。但是那用來製作香囊的料子看上去有些陳腐，想必已有些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