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第2頁/共4頁]

晌中午分，一改常日裡的喧鬨嚕囌，這小小的臨河村裡人去村空，靜得隻剩下蜜蜂振翅，林間鳥鳴。

先生聞言便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清而無能，則為庸。為官者，擇優而仕，卻與清濁無甚乾係。

常常氣上心頭，偏又有所顧忌，因而隻好憋著。就這麼一來二去的，倒是風俗了他那淩厲逼人的筆鋒，便就由著他去了，可內心倒是彆有憂愁暗恨生。

因而日子便在這閒言碎語，風調雨順裡漸漸地過著，轉眼，便到了腐敗。

蘇玨轉頭，發明楚羿又提著筆在書上留言，不覺一陣頭痛。

李大人說前朝刑部尚書孫卓，為官廉潔一世，乃至貧寒。平常日裡不拉幫結黨，不秉公舞弊，為人忠誠，克己營私，多次冒死直言極諫。秉公法律，不畏權貴，深受百姓戀慕。後卻遭同僚聯名彈劾，處以腰斬極刑。

蘇玨雙目圓睜，一時竟麵紅心慌。

提及腐敗，卻真是個說不清又道不明的日子，既有“雨紛繁，欲銷魂”的淒楚，亦有“馬穿楊柳嘶，人倚鞦韆笑”的歡愉。

家門外有人堵了門不走，楚先生抿唇不語，一番對峙之下，先生終究不堪其擾，敗下陣來。

暖陽新柳，鷂子蹴鞠，一片春光大好。

隻是固然如此，也堵不住悠悠眾口，蘇玨歎，真是人言可畏。

無父母，無親戚……就連祖墳也不知立在那邊，冷冷僻清，這腐敗倒是連個燒紙的處所都冇有。蘇玨一歎，便感覺先生也是個不幸之人。

饒是大人如此見慣世麵的人，見了楚先生家的屋舍也不由瞠目結舌，一時無言。

蘇家的塋地在山那邊，離村莊有些間隔，蘇玨被知名之力所縛，最多隻能在半個村莊間走動，因而冇法跟那祖孫二人一同前去，卻不知怎的，心中竟是鬆了口氣。

這廝！總跟死人較得甚麼勁！

“大人談笑，飛白又不是女子，哪來甚麼紅顏皓首。”楚先生垂眼看著那人貼著身子，將柳球佩於本身胸前，嘴上雖這般說著，麵上卻不覺莞爾，亦未回絕。

蘇玨不由感慨，此人與人就是分歧，你看那李大人眉眼含笑的俊模樣，即便上門做了惡棍也這般討喜，平白便叫民氣軟呐。這若換了村頭賴皮張，還不得被人三棍子打出院子？

腐敗於他，不過是個能夠暢玩一回的日子罷了。

但是蘇玨遠遠看著老母親盤跚的背影，想那墳山之上，哭聲遍野，一老嫗，一孤兒，獨*香燒紙，身單影隻……心中便是五味雜陳，酸楚難耐。

李堯表情甚好，攔住先生正要邁出的腳步，從懷中取出了新編好的柳球，笑言道：“腐敗不戴柳，紅顏成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