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第1頁/共4頁]

“小羿在家嗎？”

他看著楚羿微垂的側臉，藏起心中模糊出現的那絲非常，驚呼道：“嗬，這可奇怪了。你我瞭解這好久，還是頭一遭聞聲飛白認錯呐。能讓飛白兄低頭的，想來必不是平常之輩。卻不知這留字之人……究竟何許人也？”

楚羿冷靜從李堯手中接過字來，寂靜半晌，簡言道：“故交。”

楚羿頭亦未回，道：“偶爾購得。”

隨後三人又籌議著書院補葺，門生放假的一些嚕囌事件，老村長笑說著小猴崽子們要樂著花了，李堯也跟著嘲弄了楚羿幾句，楚羿雖不言語，麵上卻始終掛著淡淡笑意。

蘇玨見狀，臉上頓時一陣青紅飄過，故意立即衝疇昔來個毀屍滅跡，怎奈光天化日之下，倒是心不足而力不敷。

宦海這些年，李堯早就將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大話”的工夫練得個爐火純青。就是讓他指鹿為馬，他也可做得麵不改色，毫不心虛，更彆說是一副字了。

“以均存之見，筆力如何？”楚羿放動手中書，也湊至案前，盯著那筆跡，笑問道。

李堯抽出那本《論道》，略翻了幾頁，笑道：“說來也奇，沈清流此人不是大師出身，亦未有一官半職，若不是郭太傅白叟家一日閒逛，於書市中淘得，閱後大為讚美，並幾次向身邊之人保舉，恐怕此人至今還是冷靜知名之輩。隻是時至本日，雖名聲大噪，沈清流此人倒是奧秘的很，向來隻見其文，不見其人，倒是讓人愈發想見其廬山真顏。”

楚羿聞聲轉頭，便見李堯正立於案前，麵前所放的，恰是蘇玨昨夜憤筆而書的六個大字。

他昨夜肝火中燒，一想到十幾年所學所信之事皆被對方當作無稽之談，一時憤激，便寫下了此等辱人之語。

李堯說著，竟獨自牽過楚羿的手，拖於手心，一臉景仰地將另一隻手亦覆於其上：“倒是飛白兄，才兼高雅，學比山成，卻淡泊名利，不慕繁華，實在是吾輩行事之表率典範，均用心中愛護。”

這三人說談笑笑，又待了些時候，直到天氣暗沉，李堯才扶了老村長分開。臨行前，李堯又轉頭朝著楚羿一笑，楚羿亦點點頭，回以含笑。

“哦？你可知現在朝中有多少人雖未會麵，卻引這報酬良師知己？我倒是獵奇，想問問飛白閱後感觸如何？”

李堯哈哈一笑：“說到桀驁浮滑，這點倒是跟飛白你不謀而合。不過佼佼者皆不屑與庸報酬伍亦算自古通病，如此說來，倒也無不當之處。可我亦讀過沈清流之作，書中所論，倒是不像飛白口中所言的那般陋劣。此人文章大氣，言之有物，其對儒道觀點獨到，自成一派，不循規蹈矩，卻皆是經世致用之言。”

李堯微微垂眸，瞥見腳上的雲鞋還沾著白雲山上的黃土，因而不動聲色地笑道：“本來是故交。如有機遇，均存倒是想與他見上一見，隻盼到時，飛白不要吝於舉薦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