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第2頁/共4頁]

他當時是感覺泄了憤，隻是待至東方漸白，心中氣消後，再轉頭看那墨跡，猶疑間，實在已覺不當。

九霄鎮周遭幾裡內莫非就冇有急待補葺的私塾了？如何就不見李大人有所行動？

楚羿平時為人不苟談笑，兩人相對時，若不蹙眉已是給足了麵子，又何曾有過如此和顏悅色，笑意滿麵之時？

睜眼說了一番瞎話，李堯看著那幾個字，打趣地開了口，說完，便轉頭看向楚羿。

李堯聞言也是一怔，他原覺得這字是出於哪位惡劣門生之手，怎料楚羿竟如此迴應，內心實在不測。

李堯笑意僵在嘴邊，這一回，任他平素談笑風生，辯才無礙，卻也隻剩詞窮。

放學時分，聽著蘇尚從書院裡傳出的鬼哭狼嚎，蘇玨想著那句“大鵬一日同風起”，感喟一聲，隻感覺這風起之日，實在遙遙無期。

正這時，門彆傳來一個衰老的聲音，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倒是低緩而清楚。

故交。

目光不自發落在那兩人相握的手上，卻始終不見楚羿擺脫。

“額……”李堯冇想到楚羿會有如此一問，初時一怔，但是他為人聰敏，隨即會心，因而便端莊八百地打量起來：“這字嘛……乍看似混亂無章，但細品下來實則埋冇玄機。這起筆落筆均不遵常理，筆鋒詭異，常常聲東擊西，出其不料，劍走偏鋒，確切分歧凡響，分歧凡響。”

楚羿但笑不語，李堯卻自是明白此中之意，因而獨自道：“販子中尋來的凡世之書，想來也不會有多麼玄機。我本日去了遭白雲觀，那觀中的白雲上人很有些仙骨，我平素同他來往，下棋論道，自有些友情。本日與他提及此事，便趁便討了幾本書來。隻是這老道奸猾，任憑我如何周旋，也隻討得這幾本出來，想來必是些外相，若飛白想一窺道家密宗，怕是隻要親身走一趟白雲觀了。”

“哦？你可知現在朝中有多少人雖未會麵，卻引這報酬良師知己？我倒是獵奇，想問問飛白閱後感觸如何？”

楚羿臉上笑意反而更深了些，便又對著那案上之言輕笑一聲，這纔回身出門去了。

楚羿冷靜從李堯手中接過字來，寂靜半晌，簡言道：“故交。”

此時跟在楚羿身後，李堯無聲地瞅著他的背影，難掩心中詫異。

先生彷彿表情不錯，含笑著點點頭。

楚羿捧著書籍，前腳剛踏進家門，後腳便跟來了東風滿麵的李大人。

笑、笑甚麼！

“爾爾罷了，此人學問尚可，言辭間卻未免桀驁浮滑，想來見地尚淺，不敷掛齒。”

“嗬，《清流集》《論道》，想不到飛白藏書中亦有沈清流之作。”

他見了楚羿，便是兩步上前，粲然一笑，齒如瓠犀：“幾日不見，飛白可好？早前拿於你的書可已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