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第2頁/共4頁]

楚羿將頭重新埋回書中，望進那字裡行間，卻跟看著道符上的咒文似的，一陣心煩意亂，乾脆合上冊頁順手一丟，闔上雙眼。

下雪了……

“多大了？”楚羿隨便打量了幾眼，便開口問道。

楚羿回身，見那小廝又湊至近前，雙目清澈。

楚羿目送小九拜彆，關上房門，無聲顧視一週，並未發明甚麼不當之處。

心中疑雲不減反增，楚羿思忖著，緩緩坐於已鋪好的床榻之上。

冇過一會工夫，那少年又一起小跑地呈現，手中捧著個甚麼，因隔著太遠，楚羿初時冇有看清，待離得近了，才發明是隻白銅手爐。

李堯複官，初入禮部，公事私事皆忙，幾日不見蹤跡。但是待及他再呈現時，身後倒是跟著個粗布短褐的少年。

“叫甚麼？”

哪成想迎春單手抄起斧頭，“喀嚓”一下，直接劈進了木墩裡。

小九望著迎春點頭感喟，彷彿又嘟囔了兩句，見其回了灶房，這才背過身子去拔那□□木墩裡的斧子。

掌心觸及柔滑香潔的被麵，少頃，他俄然神采一滯，繼而掀起被子一摸，內裡竟是暖的……

“十……十四。”那少年猶疑一下，答道。

楚羿點點頭，有些索然地重新拿起了手中閱至一半的書：“去吧，有事我再喚你。”

小女人舉著斧頭，三下五除二，一陣工夫不到，便劈好了十幾塊木頭。

小九瞅著那裂了條縫的木墩，倉猝將那未說完的話又嚥了歸去。

楚羿嘲笑，將那份輕嘲掩進低垂的眼眸中，對這小廝，態度不免多了些冷酷。

十年未曾見過這般的雪了。

這都城入了冬，天變得越來越短，也越來越冷。特彆這三兩日來，天空灰濛濛，陰沉沉，好似憋著股陰霾之氣，便叫統統人都看了它的神采。

“雪水濕冷，若這麼站著，公子還是披件大氅吧。”說著，便將手中那帶著毛領子的青藍色大氅展了展，踮著腳，呼啦一下，圍在了楚羿肩上。

臨河村也是下雪的，隻是隔著兩三年才偶見一場。稀稀少疏落在地上，跟鹽粒子似的，說是雪，卻更像霜，難成氣候。

老大夫妙手回春，楚羿傷勢垂垂好轉，傷重處雖還是疼痛，卻已可下地走動。

臥於躺椅當中，楚羿看那少年十五六歲的模樣，身量不高，鵝蛋臉，下巴左邊有顆看著挺顯眼的黑痣，濃眉大眼，透著幾分機警，一看便是會說話辦事的，像是李堯會挑中的人。

那少年彷彿亦是一驚，板滯半天，哈腰扯起褲角看了看，方纔鬆了身形。

因而四目相對，便見那少年語態懇摯：“公、公子，你便在這裡等我。”

如此又是七日疇昔。

楚羿漫無目標地走著，腦中百轉千回。想著現在本身便似這屋中之“嬌”，可施之計唯有“等候”二字……麵上不覺便又沉上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