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第1頁/共4頁]
吃罷晚餐,楚羿又在書房中逗留了稍許時候方纔回房安息。
李堯說這彆院中隻要一個迎春收支,怕是照顧不周,現在添小我手,亦好有個照顧。若逢哪日氣候晴好,飛白想外出走動,身邊帶著小我,也是便利。
香囊、臨河村、小尚兒、李堯……
楚羿漫無目標地走著,腦中百轉千回。想著現在本身便似這屋中之“嬌”,可施之計唯有“等候”二字……麵上不覺便又沉上了多少。
喀,喀,喀。
楚羿怔怔地,不由得細心打量起小九那蹭滿炭灰的臉,不知怎的,心中竟模糊出現一絲非常。
掌心觸及柔滑香潔的被麵,少頃,他俄然神采一滯,繼而掀起被子一摸,內裡竟是暖的……
楚羿將頭重新埋回書中,望進那字裡行間,卻跟看著道符上的咒文似的,一陣心煩意亂,乾脆合上冊頁順手一丟,闔上雙眼。
小九望著迎春點頭感喟,彷彿又嘟囔了兩句,見其回了灶房,這才背過身子去拔那□□木墩裡的斧子。
楚羿善於北方,這夏季裡,若冇堆成雪人,打成雪仗,便不叫下雪。
李堯這彆院不大,隱於民巷當中,離著天孫公侯府邸老遠,從內裡看去,不過淺顯民居,隻是內裡傢俱安排卻極其精美講究。
臨河村也是下雪的,隻是隔著兩三年才偶見一場。稀稀少疏落在地上,跟鹽粒子似的,說是雪,卻更像霜,難成氣候。
心中疑雲不減反增,楚羿思忖著,緩緩坐於已鋪好的床榻之上。
十年未曾見過這般的雪了。
隻是他話已出口,遣了那少年下去,劈麵倒是遲遲未見動靜。
不知李堯從哪找來的能人異士,這易容之術技藝高深,從銅鏡中望去,與皮膚相合,竟是看不出分毫馬腳。
楚羿回身,見那小廝又湊至近前,雙目清澈。
小九看看迎春,再看看木墩上的木頭,照著迎春所述一揮手中鐵斧,啪一聲,斧子直接卡進了木頭裡。
楚羿仰開端來,想起兒時曾隻穿戴單衣在這雪地裡打滾……幾番心機展轉以後,不由又是嗟歎。
“小九。”
這雪來得急,去得也急,傍晚時分,便已停了。
但是再貼合,終歸是一層假皮,楚羿心下忌諱,不肯與人靠近,隻是此時那少年近在麵前,再想喝止倒是晚了。
說著,迎春便哈腰撿過木料立於木墩之上,一斧子落下:“真不曉得劈柴有何難的!手握牢了,順著木紋,看準了劈。”
口中嗬出的熱氣化成麵前白霧,楚羿不自發打了個寒噤,陰冷砭骨。
老大夫妙手回春,楚羿傷勢垂垂好轉,傷重處雖還是疼痛,卻已可下地走動。
楚羿開口所求,李堯不敢擔擱,當日下午便遣了部下之人朝著臨河村去了。
小九咧嘴笑笑,行色倉促,在楚羿麵無波瀾的諦視下眼神似有些躲閃,隻草草喚了聲“公子”便閃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