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水患[第1頁/共4頁]

武獨這纔出來，朝鄭彥略一點頭，帶著段嶺分開。

段嶺便笑了起來，日上三竿，武獨不曉得甚麼時候不聲不響地做了這麼多事。他穿上外袍，束好腰帶，謹慎翼翼地沿著木板走去。大門外，橫著一條劃子，船上生了個爐子，正在煮開水。

“他問了你甚麼？”段嶺問。

段嶺便排闥出去，固然隻要短短的幾句對話，不知為甚麼，內心卻非常安靜，此次正式的見麵，彷彿讓他安寧下來。叔父與父親，這兩兄弟彷彿都有著奇特的本領，不管天翻地覆，都能淡然視之，跟在他們的身邊，哪怕天塌下來，也涓滴不懼。

這是他的家，他的國。

“傳烏洛侯穆。”蔡閆最後說，“你退下吧。”

這一次連段嶺也瞥見了，一個身影從隔牆頂閃過。

段嶺曉得眼下雖遷都江州，仍暗潮澎湃，稍有不慎，大陳運營多年的基業就將傾塌，李衍秋是以壓力甚大，一國重擔，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據此看來，牧曠達的存在，確切是李家的一枚放心丸。

內有良相，而外無悍將，麵前這江山，最大的憂患，還是在對外上。段嶺信賴牧曠達有才氣穩定局勢，隻要給他最多三年時候，江州便會被緊緊集權，抓在中心的手中。至於最後把握權力的是牧家，還是李家，就不必然了。

段嶺展開眼，瞥見床前搭著木板，底下墊著磚，直連到院裡的照壁後，拐了個彎出門去，像個小小的船埠。

江州一夜之間成了水城，段嶺忍不住好笑，牧磬更是第一次見這氣象，鎮靜不已。武獨先是把船劃到黑甲軍府外，見謝宥站在船頭，正乘風破浪地出去巡城。

“還在禦書房中。”馮鐸說，“陛下已經看過了，殿下，現在不管再做甚麼，都再無用了。昨夜陛下傳令，命國子監徹夜達旦判卷，本日初晨開端評錄。來由是大水眾多，不得再擔擱。今天下午就會張榜，後天調集殿試。”

“甚麼？！”段嶺驚奇道。

段嶺把受災的百姓接上船，再送到高處，親手把糧食分收回去後，昂首看著遠處已成汪洋的江邊，不由歎了口氣。

“你的文章，令我想起一小我。”李衍秋說。

馮鐸說：“待得殿試後，再要動手，就是誅殺……誅殺朝廷命官了，殿下？”

這一天過得非常冗長，朝晨回城，傍晚入宮，入夜答卷，不知不覺，已是四更。

段嶺答道：“甚麼也冇有說，隻是約略問了幾句，不清不楚的。”

牧磬從二樓窗戶內探出腦袋，見是段嶺，彷彿另有玩的，便喝彩一聲，從速下樓來。

武獨牽起段嶺的手，與他一步跨出禦花圃後，幾步轉入皇宮，進入兩座修建中的狹縫裡，時而讓段嶺走在他身側，時而讓段嶺走到他身後，又不時轉頭看兩側牆壁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