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殊途[第3頁/共4頁]
他以為弱肉強食,乃是天經地義。
“如何了?”武獨出去,以手掌試段嶺的額頭,問,“不舒暢?”
“隻怕你這牲口哪兒也去不了。”耶律宗真用遼語罵道,“隻能朝你嘴裡的漢狗搖尾巴!”
現在想起來,段嶺心中不由充滿了歉疚。
“不是上京,是比上京更遠的北方。”拔都說,“呼爾、官山、色楞格河,寸草不生的處所,也是我的出世之地。”
段嶺剛站起來,拔都第三次脫手,隻用一招就把他放倒。
段嶺:“……”
段嶺頃刻滿臉通紅。
段嶺忍不住笑了起來,幾乎被酒嗆到。
他想起小時候有一次,他在花圃裡找到一隻標緻的胡蝶,讓拔都快來看,胡蝶拍拍翅膀,飛走了。
“方纔說了甚麼?”武獨拍拍大腿,表示段嶺坐。
“我們曾經也是這麼想的。”耶律宗真終究開口道,“布兒赤金,你不感覺元人缺了些甚麼嗎?”
段嶺驀地昂首,看著拔都。
“你冇事吧?”鄭彥見段嶺神采不豫。
“你走吧。”段嶺說,“不要兵戈,來日天涯天涯,我們還能當安答,我不想落空你,拔都,我不想有朝一日,拿著刀捅進你的胸膛,或者死在你的刀下。”
剩下段嶺對著滿廳的狼籍,歎了口氣。
那天下午,拔都等了好久,抓了隻胡蝶給他,把胡蝶展平,夾在了一本書裡。段嶺與他就胡蝶的事大吵了一架,段嶺感覺他太殘暴了,拔都則因一番美意卻被段嶺罵而負氣,氣得不用飯,最後還是低頭認錯了。
武獨又等了會兒,段嶺對峙,想本身悄悄,武獨便出去,帶上了門。
“耶律宗真。”拔都說,“你敢說你們不是這麼想的?你們前腳剛打出去,在長城裡頭建了國,現在黃河南北都是你們的地盤了,又和漢人一同來勸我,讓我們循分守己,待在那寸草不生的處所?”
拔都喝了口酒,把酒碗順手扔在地上,摔得粉碎,朝段嶺說:“讓你戀人來,摔角,不準用你們漢人的奸招,贏了我,我退兵,輸了,你跟我走。”
“冇說甚麼?”段嶺說,“拔都不退兵。”
他們老是在負氣,可有甚麼好負氣的呢?
“述律端。”段嶺叮嚀道,“給他換個酒碗,把酒罈子拿過來。”
武獨說:“那就把他千刀萬剮,腦袋割了扔歸去,與他們開戰就是。耶律宗真派人去西涼送信了,鄭彥也派人回淮陰找姚侯借兵了,援兵旬日可到。”
段嶺在房中展轉反側,想起疇前花樣裡的很多事,很多不明白的事,也逐步有瞭解釋。那感受像是相互心中的在乎,又像是莫名其妙的恨,如此清楚,就像拔都眼裡那殘暴的狼意,幾近要把他囫圇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