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訪客[第4頁/共5頁]

他抱起段嶺，在段夫人思疑的目光中，將他抱出了門。

棍棒如同雨點般落在一小孩的頭上、身上，收回悶響。小孩衣衫襤褸，滿麵汙泥，頭臉上儘是瘀青，一眼腫著，手臂被抓出紫玄色的血痕，朝屋後躲，卻不留意撞翻了丫環手中的木盤，又惹得那管家婆一聲尖叫。

男人仍不吭聲。

“放開他。”那男人沉聲道，緊接著一手按在段嶺的肩上。

段嶺：“我不走！我不走――！”

巷內白叟聲音傳來，每到遲暮之時，老王便挑著擔，穿行於大街冷巷。

管家取來出世紙，順手交給那男人。

段嶺的呼吸窒住了，他不知這男人想做甚麼，他聽丫環們說過，夏季夜裡，總有人下山來買小孩，再送到山上去，供奉給妖怪吃掉，他本能地產生了驚駭。

汝南城中萬家燈火，段嶺一張臉凍得通紅，被郎俊俠帶著，在濕漉漉的雪地上赤著腳走，到得城中點翠樓後，郎俊俠終究重視到段嶺冇有鞋子，隻得將他抱起來，朝內裡打了個呼哨，緊接著，一匹馬緩緩走出來。

他漸漸滑落，躺下，伸直在濕冷陰暗的柴房裡，透過天窗望向灰濛濛的蒼穹，雪粉細細碎碎，飄散下來，在那漫天雲霧與飛雪當中，天頂中心彷彿有星光一閃。

“出來！”馬伕粗聲粗氣地說。

段嶺腹中打鼓，朝餛飩攤上望去，那名喚郎俊俠的男人停下腳步，沉吟半晌，而後把他放下，摸出幾個銅錢，扔進餛飩攤前的竹筒裡，收回“噹啷啷”的聲響。

那一按力逾千鈞，段嶺頓時就冇法轉動。

段嶺認識一片恍惚，麵前儘是虛影與幻覺。

“段嶺！”

男人手指挾著一張銀票，遞給段夫人。

臘月初八，一抹落日殘照，汝南城內，青石鏤著金輝，猶若滾金的石浪鋪滿冷巷。段家院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

段夫人攏著襖子，不安地眨了眨眼，喚來管家，說：“你叫小我，跟著他，看他要將逃生子送哪兒去。”

“我不去喂妖怪，彆賣了我！彆――”段嶺一頭朝桌子底下鑽，男人手卻更快，一把揪住了他，緊接著扣起苗條手指，在段嶺腰間一彈，段嶺便直挺挺地跌倒在地。

那男人又說：“夫人開個價罷。”

“你冇事罷？”外頭小孩喊道。

“吃飽了？”郎俊俠問，“還想吃甚麼？”

段夫人的話裡帶著笑意，說：“你認得這小子？”

偶然都城來客衣錦回籍，騎著高頭大馬當街過，段嶺縮在人群裡看熱烈，便看到那些綾羅綢緞，東風對勁的公子哥兒們。

“駕！”

段夫人：“……”

“冇有說法。”男人終究開口道，“隻要錢，開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