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彆離[第2頁/共6頁]

段嶺捧了碗筷，跟著郎俊俠去飯堂，走到飯堂前的巷子上，郎俊俠說：“我這就走了，下月月朔來接你。”

傍晚時，雪又下了起來，段嶺已經不想再去阿誰處所了，但他彆無挑選，彷彿從平生下來，就從未有人問過他的意義。郎俊俠更是外柔內剛，常日裡極少說話，但是一旦違拗了他的主張，便如同靜夜中展開雙眼的狼，披髮著一股傷害的氣勢。

汝南的春季，現在該當已經來了吧？

郎俊俠一身玄色勁裝，大氅擋住了眉眼，身材筆挺苗條，站在門口，罩上麵罩，雙目清澈敞亮，諦視丁芝。

孩童臉上高高腫起，頓時大哭起來，如同堤壩開了閘，被夫子拎著衣領，到走廊下去罰站。段嶺一個顫抖，驚駭地看著那孩童，繼而不敢有涓滴倦怠。

“把穩武獨。”丁芝低聲說。

“你起來。”段嶺幾番受這摧辱，拉著郎俊俠，要讓他起家，方纔那少年鄙夷之言仍在耳畔反響。郎俊俠卻少有地朝段嶺發怒，說：“跪下！你給我跪下！”

不知那邊有人吹起了笛子。

“已替你托好了人。”丁芝說：“巡司使的弟弟會照看著他。”

段嶺再睜眼時，已是天明，鐘聲“鐺鐺當”敲響，一聲比一聲短促，外頭有仆人站著說：“段少爺，晨讀到，請。”

“六合玄黃，宇宙洪荒……”

另一名漢人少年坐過來，朝段嶺說，“你叫段嶺，是不是？”

放課後，段嶺獨安閒房中展轉反側時，老是想起第一天早晨外頭的笛聲。

“給夫子上茶。”郎俊俠叮嚀道，“去罷。”

段嶺坐著，郎俊俠躬身給他鋪床。

郎俊俠站在屋簷下，大氅上鋪滿了積雪。

見信如麵，送信之人是我所派，持有當年你未收下的信物，一併為證。

段嶺怔怔站著，郎俊俠說：“本身去用飯，交代你的都記得了，鐘聲一響，須得夙起，不成遲延，起先幾日，會有人教你。”

“你……如何曉得？”段嶺問。

段嶺頓時起家，恐怕觸怒了夫子，又公子俊俠活力。

“辦事。”郎俊俠漫不經心答道。

花樣乃是遼國南征後投誠的漢人所建。分蒙館、墨房與書文閣三處，剛退學的小孩先進蒙館識字，認得全了，考校過了，便可進級到墨房讀深一點的經文，書文館則傳授遼文與漢文、西羌文，做文章，習練六藝。

翌日，郎俊俠買了一應日需，封了學金交給花樣，進了東邊僻院房內。

段嶺剛被揍完，端著茶盞的手不住顫栗，抖得杯盞叮噹作響。

孩童們頓時自發退到牆後，少年跑開，夫子肝火沖沖地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少年。郎俊俠神采煞白，忙抱起段嶺，查抄他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