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彆離[第3頁/共6頁]

兩人相對，沉默好久，段嶺抱著碗筷，張了張嘴，想說甚麼，卻說不出口。

一室喧鬨，段嶺俄然問：“你會打鬥嗎？教教我。”

段嶺剛被揍完，端著茶盞的手不住顫栗，抖得杯盞叮噹作響。

郎俊俠洗著毛巾，隨口道：“不是責備你，但你打不過，為甚麼不跑？”

花樣乃是遼國南征後投誠的漢人所建。分蒙館、墨房與書文閣三處，剛退學的小孩先進蒙館識字，認得全了，考校過了，便可進級到墨房讀深一點的經文，書文館則傳授遼文與漢文、西羌文，做文章，習練六藝。

郎俊俠放下毛巾，悄悄看著段嶺，最後說：“來日要嘲你、要殺你的人，另有很多很多，哪怕你學會了殺人的工夫，天底下這麼多的人，一個一個殺，那裡殺得過來？”

“懂了麼？”郎俊俠又問。

文房四寶送來了，由花樣代為保管。

“玉璜須得隨身保管好。”郎俊俠再三叮嚀道，“睡覺時放在枕頭底下，不成丟了，醒來便隨身佩帶。”

段嶺坐著，郎俊俠躬身給他鋪床。

“我不去！”段嶺說。

待得書文堂亦無可學時，便當分著花樣，進南樞密院下設的辟雍館讀五經，招考舉仕了。

“甚麼時候返來？”丁芝問。

見信如麵，送信之人是我所派，持有當年你未收下的信物，一併為證。

郎俊俠深思好久，隻想到這句話來教他。

鴻

翌日，郎俊俠買了一應日需，封了學金交給花樣，進了東邊僻院房內。

“辦事。”郎俊俠漫不經心答道。

段嶺隻得站在門裡，郎俊俠看了也心傷，卻曉得不能再逗留，一閃身，消逝在門後。

段嶺一旦不想照著他說的去做，這股氣勢便會披收回來，無形中扼著他的靈魂，直至他讓步為止。至於餬口中一應大小事，更是說一不二。

笛聲飄來，若即若離，斷斷續續，如同汝南城中傍晚裡的一曲離歌，統統如同一場夢。北上的月餘時候裡，段嶺本覺得本身已將段家之事忘了，有郎俊俠在身邊，便是他新餬口開端的左證。

但是一旦沉寂下來，暗淡的房內，窗下柴火燃燒的劈啪聲，隻剩下本身一小我躺著，段嶺便不敢入眠――恐怕再醒來時，又回到那陰暗的柴房裡，遍體鱗傷，惶恐不安，房中彷彿有個夢魘，在等他入眠，一旦他落空了知覺，便將把他拽回到千裡以外的汝南。

郎俊俠再不回話，到得後院，翻身上馬，大氅飛揚，奔馳而去。

南陳有人叛我，局勢告急，為免你被朝中派出刺客挾持，請你隨信使遷來北方，正月初三前，我會趕到上京，與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