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彆離[第4頁/共6頁]

南陳有人叛我，局勢告急，為免你被朝中派出刺客挾持，請你隨信使遷來北方，正月初三前，我會趕到上京，與你相見。

郎俊俠放下毛巾，悄悄看著段嶺，最後說：“來日要嘲你、要殺你的人，另有很多很多，哪怕你學會了殺人的工夫，天底下這麼多的人，一個一個殺，那裡殺得過來？”

段嶺不得不平服，苦忍著眼淚，郎俊俠淡淡道：“你是個好孩子，來日要成績大事的。”

段嶺不無警戒地打量那漢族少年，對方比本身大了些許，卻一副老成的模樣，一身穿著華貴，領子上繡著金烏，右衽上彆著一枚青金石係扣，濃眉如墨，唇紅齒白，像個貴族。

段嶺怔怔站著，郎俊俠說：“本身去用飯，交代你的都記得了，鐘聲一響，須得夙起，不成遲延，起先幾日，會有人教你。”

花樣乃是遼國南征後投誠的漢人所建。分蒙館、墨房與書文閣三處，剛退學的小孩先進蒙館識字，認得全了，考校過了，便可進級到墨房讀深一點的經文，書文館則傳授遼文與漢文、西羌文，做文章，習練六藝。

郎俊俠回到瓊花院中，清算東西，換了一身夜行服，將大氅罩在內裡。

“怎不喊人？！”郎俊俠怒了，的確服了段嶺這脾氣，若叫起來，郎俊俠當能發覺外頭出了事，偏生段嶺一聲不吭，聞聲兒童嬉鬨，也隻覺得在逐球戲耍。

“夫子。”郎俊俠忙單膝跪下，朝夫子討情道，“他不懂端方，是我冇教好。”

退學第一天，無數煩惱都被拋到了腦後，段嶺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遇，聚精會神地寫字，夫子從身邊顛末，一戒尺甩在他身邊正睡覺的孩童臉上。

他沉默很久，從懷中取出一封未曾交出的信，眉頭深鎖。

“多謝夫子。”郎俊俠心頭大石落地，又讓段嶺拜三拜，段嶺心不甘情不肯地拜了，被郎俊俠領著分開。

郎俊俠遲緩地抬起左手，丁芝便收住了話。

段嶺一旦不想照著他說的去做，這股氣勢便會披收回來，無形中扼著他的靈魂，直至他讓步為止。至於餬口中一應大小事，更是說一不二。

“哦。”段嶺答道。

“我另有事要辦。”郎俊俠說，“已經與夫子說好了，每月月朔十五，我會來接你，各領兩日的假，考查你的功課，你如果都做到了，我就帶你去玩。”

郎俊俠耐著性子，說：“再有人惹你，你便衡量著，能打過便打，打不過，拔腿先跑，我會替你擺平，決計不成豁出性命去打鬥，懂嗎？”

路過前院時，又見那少年跪在牆前，麵壁思過，段嶺多看了他一眼，少年亦回瞥了他一眼，相互眼中充滿仇恨。

郎俊俠洗著毛巾，隨口道：“不是責備你，但你打不過，為甚麼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