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赦[第3頁/共4頁]

“昨夜一向在想你這事兒。”武獨說。

李衍秋一手按著劍柄，將劍抽了出來，收回降落的聲響，劍身古樸，上有班駁血點，刻有三個字：斷塵緣。

“哦――那天然是等屍身了？”鄭彥說。

武獨微微皺眉，不說話了。

段嶺曉得武獨已大抵想清楚了，說：“這有甚麼打緊的，如果你不曉得蔡閆是假貨，出來跟著他，你也會這麼說麼？”

李衍秋坐在廳內，望著天井裡的風景發楞，皇後牧錦之已跟著牧家的遷徙隊先走了，偌大一個皇宮，空空蕩蕩，很有蕭瑟之意，案前放著一碗藥，已涼透了。

“喝！”鄭彥拿著裝酒的瓶，朝李衍秋表示，“我喝酒，你喝藥。”

郎俊俠解下背後長劍，雙手將它平放在桌上，劍鞘上雕著局勢至菩薩斬妖除魔之像，伏一白虎，劍柄以硨磲製成，上鑲一枚流光溢彩的舍利。

“人間萬象，五彩繽紛，有太多的色彩，甚麼人在甚麼位置上，就會被染成那色彩；唯獨先帝，又是另一種色彩。”說到這裡時，鄭彥起家，朝蔡閆笑道：“黑也好，白也好，先帝手持一把鎮江山，始終不為所動，跟著他久了，竟是返璞歸真，彆的色彩都就此褪去，成了一張白紙，多多極少，有那麼一點窺見‘天道’的意義，唯願殿下也記著這點。”

“剛從東宮過來？”李衍秋問。

蔡閆先是躬身，身後又呈現了一人，恰是風塵仆仆的郎俊俠。

“恕臣直言。”鄭彥喝著酒，隨口道，“現在東宮，老是感覺彷彿缺了些甚麼。”

“你不像你爹。”鄭彥說。

李家以武立國，代代相傳，於禮數上倒是不甚刻薄，李衍秋待臣子們也是頗隨便，鄭彥身份特彆，兩人與其說是君臣，更不如說是老友。

段嶺明天|朝武獨一股腦地倒了一大堆話出來，想想也有點難堪，笑著說：“那如果……烏洛侯穆帶回朝的人是我，咱倆換個身份瞭解了，你也會這麼想麼？”

“等誰？”蔡閆笑著反問道，“我倒是冇有要等的人，鄭卿又是在等誰呢？”

段嶺睡了一年裡最安穩的一早晨，武獨卻一宿無眠，展轉反側，到天亮時才睡著，剛睡著冇多久，聽到段嶺燒水的聲音，刹時又病篤病中驚坐起，委頓不堪，手掌覆在眉眼間，一頭煩躁。

“鄭卿。”蔡閆的聲音發著抖，彷彿帶有按捺不住的氣憤，說，“歸去歇著吧，祭日已過了，莫要再來招我，累。”

武獨說：“天然不會，可你和他不一樣。”

武獨眼睛發紅，看了段嶺一會兒，說：“今後這些瑣事，還是我來吧。不……不把你當殿下，常日裡也該是我照顧你，那天從潼關出來，我就這麼想著。何況你跟著我，也冇過上幾天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