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第1頁/共4頁]
蘭兒俄然想起中午戴教員和陳先生都說要請她用飯的事,可鳳姐又說她一口氣睡了十個小時。蘭兒傻傻地問:“我用飯了麼?”大師皆笑。嘉武坐在圓桌邊大口大口喝濃茶,聽蘭兒這麼問,搖搖擺晃地站起來講:“你彆說午餐了,晚餐都冇吃呢,三哥也冇吃晚餐。你起來,和三哥一起吃吧。”“二哥,你手上有血。”蘭兒瞪眼看著嘉武有些吃驚地說。文
時見到的景象。她仍然感覺不過是一個夢。蘭兒看著大師說:“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這盞火油燈了,也放在同一個位置上。好幾小我圍著火油燈,燈光就把人影投到了牆上。”
“那你說,我們家算甚麼階層?”文仲按捺著一肚子的火說。“一百畝良田和山地林木,數十間房的大宅,縣裡鎮上七八間商行工廠,你說算甚麼階層?”嘉武站起來,大幅度擺手說。“剝削階層。”陳先生在一邊,俄然說了一句。文仲愣怔半天,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不幸巴巴地說:“照你們說的,我們反動,得先革本身家的命?”“對!”戴教員非常必定地說,帶著一如既往的含笑。
“這幾小我是誰?都說了些甚麼?”文仲聽蘭兒這麼說,便倉猝問道。蘭兒想了想,搖點頭說:“想不起來了。”文仲悄悄鬆了口氣,說:“你剛纔又做惡夢了,亂踢亂蹬,嚇死人了。此次又夢見甚麼了?”“嚇人?冇有吧。我如何一點也想不起來我做甚麼夢了?”蘭兒猜疑不解:“或許吧。總之,是想不起了。”蘭兒說罷,乾脆又閉上了眼。
蘭兒展開了眼睛。公然是陳先生。他正站在床頭,眼裡含著一絲焦炙。他見蘭兒展開了眼睛,眼裡的焦心旋即換成了淺笑。他看看腕錶,說:“真能睡呀。”站在陳先生身邊的鳳姐伸出兩個巴掌說:“一口氣睡了十個小時。”文仲探一個頭過來,說:“戴教員給你請了大夫,餵你吃了藥,全部下午都陪著你呢。”蘭兒這時纔看清戴教員正坐在床頭給她敷
蘭兒驚叫一聲,從青石板上跳了下來。這一跳,蘭兒從夢中驚醒過來。她隨即聽到有人說:“蘭(花)兒燒得短長,特長巾給她敷點冷水。”過了一會,一張濕漉漉、冰冷涼的毛巾敷到了蘭兒的額頭上。蘭兒感覺通身的炎熱頓時消去了很多。又有人說:“吃藥了嗎?”“吃了,吃了退燒藥。”有人答道。有人接著說:“注射退燒才快。”“你覺得淨水塘鎮是長沙呀?西藥還冇有提高到這裡呢。”是另一小我的聲音。“燒一燒,長一長,功德呢。”“都十九歲了,還長?”蘭兒聽清楚了,說話的有男有女,女的是戴教員和鳳姐,男的是三哥四哥,另有一個,是誰?莫非是陳先生?
“我要回家!”蘭兒又說了一句。嘉武說:“讓蘭兒歸去吧。”戴教員說:“鎮上抓藥便利,就讓她在我這裡養病吧。”文仲說:“家裡備有退燒藥,還是讓她歸去吧。不然,你如何忙得過來?”戴教員想了想,說:“也是。”鳳姐說:“這麼晚了,上哪叫車去?”文仲笑了,說:“蘭兒打小在我背上長大,背歸去不就成了。”文促說完,蹲到了床邊,說:“蘭兒,起來吧。這回四哥想偷懶都不成了。”蘭兒被戴教員攙扶起來,有氣有力地朝大師強擠出一個笑容,軟綿綿地趴到了文仲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