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小繁華 - 第八章

第八章[第3頁/共4頁]

哀傷像潮流一樣湧來,漫天漫地囊括了她,侵入每一個毛細血孔。在眼淚流下的那一刻,她滿心的傷痛和委曲彷彿都找到了一個出口,狂湧著流出來,隻曉得哀哀地哭。當時候傷口流血,那麼疼,一向到縫針,她都生生忍著冇有哭。她曉得他討厭她的眼淚,如果一點皮外傷能夠令他解氣,她會毫不躊躇地再把頭撞出一個更大的血洞穴來。

岑溪原覺得又會膽戰心驚地經曆一趟風馳電騁的路途,出乎料想,阮少棠卻冇開快車,一起普通到了家。

他把她放在寢室的床上,叫她側身躺著,回身就走了。天已經翻魚肚白了,但是麻藥的效力也疇昔了,她疼得底子睡不著。想到還冇洗漱,乾脆慢吞吞移下床,正要踮著一隻腳跳到洗手間,阮少棠卻又從門口出去了,還拿著一杯水。

在如許的夜裡,隻要他想,他有效之不完的力量和體例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了那頭一夜,岑溪再也冇有在床上哭著求他了,因為她曉得冇用,也不敢。但是這回不知不覺,她卻又哭了,或許是身上的傷口在連番行動中裂開了,她隻感覺滿身高低都痛,火燒火燎,如熱鍋中的螻蟻,烈火烹油,明顯曉得要被焚燬,卻無能有力,隻能哀思絕望地等著那最後一刻的到來。

阮少棠一腳油門下去,跑車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頃刻飛奔在夜色下空曠的馬路上。這朵白日還跟螻蟻一樣擠在芸芸眾生裡頭的寶貴蘭花,終究揭示出了高貴不凡的氣質,闡揚了應有的服從。

可他還是活力了,握住她的肩要推開她。她死死摟住他的脖子不放手,故伎重施,又去吻他。他不為所動,嘴唇緊抿。她胡亂啃他的下巴,吻他的臉,臉上的淚水都蹭到了他的臉上。他終究膩煩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臉來。

她嚇得當即放下了手。

岑溪漲紅了臉,緊緊閉上眼睛,打結部分麻藥也冇有甚麼感受,因而她稀裡胡塗就縫完了針,傷口被裹上了紗布。

阮少棠冇有危言聳聽,到了病院,值班大夫給她查抄潔淨了傷口,她才曉得不是消毒止血擦點藥就能完事。她原覺得最嚴峻的是撞破流血的額頭和疼得難以忍耐的腳底心,卻忘了她栽倒在了一地碎瓷片上,後背也遭殃了。阮少棠讓她趴在床上,叫大夫查抄後背時,她才後知後覺背內心也刀攪似的疼。幸虧那隻哥窯膽瓶釉色沉厚,瓷片冇直接嵌進肉裡去,纔不至於皮開肉綻,慘不忍睹。她看不見後背的傷口,隻能從阮少棠和大夫的對話中得知還不到縫針的境地,那就是也冇有太丟臉,但是阮少棠的神采卻非常丟臉,一隻手按住她的肩,一隻手緊緊捏成了拳頭。岑溪有點惴惴,她曉得他潔癖深重,一貫喜好她乾清乾淨白白嫩嫩像剝了殼的雞蛋,現在天然是滿足不了他的癖好了,恐怕他得有很長一段時候不想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