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半歌聲[第1頁/共5頁]

話未說完，風四娘已一巴掌打了下來。

笑聲很粗暴，還帶著醉意。

風四娘似笑非笑，淡淡道：“這柄劍固然不能真的削鐵如泥，卻也差未幾了，清閒侯一貫將之珍如拱璧，連看都捨不得給彆人看一眼。”

公孫大娘固然身在教坊，其劍術之高深，看了這幾句詩也可見一斑了，但她身子卻很薄弱，用的若非這類短劍，也難如此輕盈。

風四娘笑罵道：“放你的屁，你覺得我要在你麵前獻寶？”

蕭十一郎望了風四娘一眼，歎了口氣，道：“能被清閒侯那樣的男人看上，可真不輕易，卻不知他要收你做他的第幾房小老婆？”

“但這真是我的家麼？這不過是家堆棧的屋子罷了。”

風四娘長歎了口氣，她永久不曉得甚麼時候纔有個家，永久不曉得本身的家在那裡。她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子裡有小我在曼聲長吟：“一出陽關三千裡，今後蕭郎是路人……風四娘呀風四娘，我想你隻怕早已忘了我吧？”

蕭十一郎道：“你不必皺眉，這裡的牛肉麪，包你向來冇有吃到過。”

他笑嘻嘻接著道：“你可記得那年十月，氣候還熱得很，你卻穿了件貂裘來見我，固然熱得直冒汗，還要硬說本身著了涼，要穿暖些……”

一小我回到家裡，關起門，就彷彿能夠將統統的痛苦隔斷在門外——這就是“家”最大的意義。

風四娘咬著牙，喃喃道：“蕭十一郎，你也是個鬼，你出來呀！”

蕭十一郎早已又滑到牆上，再一溜，已上了屋頂，就像個大壁虎似的貼在屋頂上，動搖手道：“千萬莫要動，我隻不過是說著玩的，實在你一點也不老，看起來最多也不過隻要四十多歲。”

風四娘怒道：“放你的屁……”

比來這幾年來，她曾經有好幾次想隨隨便便找個男人嫁了，但是她不能，她看到大多數男人都會感覺很噁心。

但現在，這男人如果闖出去求她嫁給他，她說不建都會承諾——一個女人到了三十四，對男人的挑選是不是就不會像二十歲時那麼刻薄了？風四娘在內心問著本身，嘴角不由暴露苦楚的淺笑。

門外模糊傳來孩子的哭聲。

蕭十一郎挺了挺胸，笑道：“我本來欠他一吊錢，但前天已還清了。”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蕭十一郎笑道：“有寶可獻，老是好的，像我如許無寶可獻，就隻好獻獻現世寶了。”

月光照著她的臉，她臉上那裡來的淚光？

你如果風四娘，你愛不愛他？

老張的確已很老了，鬚髮都已斑白，現在正坐在那邊，低著頭喝麪湯，掛在攤頭的紙燈籠已被油煙燻得又黑又黃，就像是他的臉。

桌上的酒樽已空了。

“該睡了。”

門外又傳來一陣男人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