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填詞[第1頁/共3頁]

淡紫捲菸嫋嫋，但是人蹤不見，隻留下一首八十四字小詞，滿滿的一紙風騷縱橫。

待少年不見身影，那山羊鬍子考官，才微微回神，看了眼香爐，時候隻疇昔一半。

衝那監考微微點頭，溫聲道：“先生，鄙人交卷，告彆。”

.......

以這考官的眼力，竟看不出這字師從哪派哪家，他已盤算主張，隻要這孩子所填之詞還能入眼，他便必然要將作品薦給蘇永，直接做總裁定。

謝山第二日醒來，看同室墨客都已起了，又傳聞入場寫文不準夾帶，便將繪有聚靈陣的白紙引火燒了，這東西不宜落在旁人手裡。

一個個字挺瘦秀潤，卻不失其肉。

謝山忽來了興趣，拿起筆在宣紙上落下幾行隨性草書：偷得浮生半日閒，閒敲棋子落燈花，花著花落年年有，有妹子遠方來，不亦睡乎？朗讀這幾句，得意其樂無聲一笑，向後一仰，貼住椅背閉目養神，一副慵懶的模樣。

詞牌名和詞的內容並無乾係，卻對平仄、字數和韻腳都有限定，拿這首鶴沖天來講，便是雙調八十四字，前段九句五仄韻，後段八句五仄韻。

明朝暫遺賢，如何向。

這監考目露賞識之意，真成心境，再看謝山這一副模樣，便以為是本性而至，畢竟這三句，雖較著不是一首詩，可內蘊都透著一派的天然淡泊，以詩觀人，這孩子也必是安然閒適的心性，實在可貴。

......

本籌算不發一言的考官，見瞭如許的字和詩，天然起了愛才之心，不由抬高聲音對謝山提示一句：“這第一題，是給詞牌鶴沖天，填詞一首。你不成混鬨。”

蘇永是個極枯瘦的男人，一身雲繡錦衣顯得廣大，滿麵胡茬，神采昏黃蕉萃，頭髮白了一小半，手中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紙，眯眼看了世人一眼，低聲朝旁人叮嚀一句，回身就走。

他啞著聲音，悶悶的朝差人叮嚀道：“去....去....請蘇永先生來......“

得逞風雲便，爭不恣狂蕩

不假思考，臉孔清秀，因為逆光，看不見少年隱在光影裡的神情。

過了半晌，就聽差人挨房鳴鑼，清脆呼喊道：“開題！此次北嶺縣拾文第一題，諸生填詞！詞牌，鶴沖天！時限兩刻！”

文人相輕，文人也相惜。

若非場合不對，這位山羊鬍舉人真想對這詩、這字、此人，十足大加鼓勵誇獎......至於那混賬之極的第四句，便權當戲謔之言，被他“忽視”疇昔。

筆墨紙硯木桌椅，一群讀書人，絲絲縷縷的淡紫煙氣，迷濛出喧鬨的意境。

令人冷傲的少年天賦畢竟是少數，在巡監看來，這就是一個湊熱烈的傢夥，自從狼州停止拾文以來，屢見不鮮，會產生大量毫無評判代價的廢卷，華侈人力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