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猜疑[第2頁/共4頁]

溫和的燈光下，太後端坐棋盤前打譜。她劈麵則坐著一名兩鬢微霜的中年寺人。

很久，太後才答覆波瀾不驚的神采，淡淡道：“不過這些都隻是猜想。”

“天然說過。”

他出去時，徐九英垂足坐在榻上，兩隻腳不住的前後閒逛。這並不是宮中婦人應有的姿勢。見著陳守逸，她擠出一個笑容。昏黃燈光下，慘白神采上閃現的笑容實足詭異。這時她右足驀地往前一踢，腳上的小花履就朝陳守逸飛去。

陳守逸輕笑：“以是說太妃挑選盟友時有些草率了。”

“嗯？”徐九英抬眼看他。

“那是太妃說令尊另有一點知己，”經她提示，陳守逸也記起舊事，淺笑複述當時的對話，“到底冇把太妃賣進北裡換酒錢，而是送進宮來當了宮女。奴說妓中佼佼者皆擅歌令辭賦。太妃為宮女時也受過內文學館幾年熏陶，卻不見太妃多識得兩個字，可見資質實在有限。如此癡頑的資質，恐怕是北裡的人不肯收，而不是令尊知己發明。奴婢這是陳述究竟，可不是成心刻毒……”

因天子情感降落，顏素又陪他多玩了一會兒，才返回徐九英的宮室。

“太後說，”顏素在她身後道，“比及垂簾今後便能夠讓陛下搬出來了。”

北裡是都中狎妓之所。徐九英家貧，十二三歲時差點被父親賣到那邊。她可貴和陳守逸提及少年時的酸楚舊事，獲得的迴應倒是她連倡女都比不上，不免耿耿於懷。

陳守逸低下頭，握住她的纖足，仔細心細替她把鞋穿上，然後纔給她悄悄捶腿。

天子熟諳顏素，見她來了，高歡暢興地抱住顏素的腿，抬頭眨著他水汪汪的眼睛。

“的確，”寺人暴露沉思的神采，“兩位神策中尉都不是輕易擺佈的人。即便有先帝遺命，他們也未見得會服從於太妃。隻怕太妃也有很多顧慮，才一向秘而不宣。”

“那要有得選才行，”徐九英忿忿道，“朝臣、宗室，哪個肯理睬我？就算是我身邊的人，除了三娘也冇一個可托。我還能如何選？”

“宮中都傳遍了，說先帝給太妃留了個護身符。”

這中年寺人恰是陳守逸養父，宣徽南院使陳進興。

中年寺人微微皺眉：“若徐太妃手上握著神策軍，已足以節製京內局勢……”

彆過陳進興，顏素入內拜見皇後。這些光陰天子留居於此，徐九英常遣她來看望。皇後早已風俗，連頭都冇抬，隻衝顏素揮了揮手。顏素便又由白露領著去小天子居室。

陳進興忙讓到一邊：“那我就不停滯三娘了。”

現任神策中尉的兩名寺人彆離是餘維揚和竇懷仙。兩人之前還隻是麵和心反麵，這幾年已到勢如水火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