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畫圓[第1頁/共6頁]

等世人皆去後，劉歆才站起家來，朝第五倫一拜。

“兼併、奴婢，王翁確切一眼看出了病根，但開的藥……”

更讓劉歆驚詫的是，第五倫竟然還締造了一個全新的數字。

“0”。

“地步、奴婢，皆是漢時惡疾，數代不治，比方惡疾。漢武時在肌膚，昭宣時在腠理，加以藥石，稍稍好轉，但到了元成時重新發作，此次病在腸胃，比及哀平之際，已經病入膏肓，百姓七亡七死。就算硬撐下去，靠孺子嬰，靠朝中所謂碩儒名臣，就能挽救麼？”

漢人曉得分數，也有負數的觀點，但就是冇有零，第五倫補全了這一塊拚圖，用0來代表空無之意，讓劉歆嘖嘖稱奇。

至於六莞的弊端自不必說，王莽的本意是衝要擊那些節製山林田澤的豪強，但人家有的是體例轉移壓力，承擔就壓到了樵采、漁獵之民身上，把南邊的漁父逼出來一支綠林軍，將東邊的樵夫樊崇，也逼上了泰山。

而第五倫本日所言，更是如同一柄重錘，敲打在劉歆心口。

“所謂五均六筦，名為複古，實在是效仿漢武時桑弘羊之策，五均是為了平抑物價，使得長安、洛陽等地大商賈不得再靠賒貸取利，害得小商販及布衣百姓家破人亡。”

劉歆卻彆過甚去，冇有理睬，更無道彆，隻等王莽的背影走出廳堂時，才深深地看了一眼。

“那位與劉公同名的吳王劉秀，以及劉玄、劉永，乃至於隗囂等輩起兵時，皆有一種說法。”

“但在我看來，劉公繞了一大圈，否定了昔日為了改製救世，而捐軀漢家的決計。殊不知，卻又找錯了圓心，仍走在一條錯路上。”

說到這，王莽抬開端嘲笑：“小兒曹，終究說了一句人話。”

這確切是劉歆所作所為的基石，現在竟叫第五倫一語道破，對啊，他這輩子，不過是想畫好一個圓罷了。

“汝身為劉氏宗室，不能忠於漢，投奔王莽，創建新室，心中定然有愧。但當初我對汝倒是非常佩服，若真能跳出一族一姓範圍，為心中道義，為了複三代之治，決然毀滅祖宗社稷，也算一名英傑。”

劉歆當時已是古文經的旗手，年青的他直接向把持學術界的今文老博士們開炮，但隻靠孔壁藏書和左傳，辯經足矣，用於改製卻非常補足。直到他重新發明的這本書，上麵的內容，乃是詳細記錄周時管理細節，能彌補古文經善於考據，短於實際功效的弊端。

“不是想的。”

王莽剛強地說道：“予何嘗不知？但拋去前人之言不說，其確切有可取之處，之以是采取，目標在於齊眾庶，抑併兼也！”

“劉公啊劉公。”

好傢夥，王莽還覺得第五倫本日轉了性，繞了半天，還是要拿他當罪犯來審啊！

第五倫又道：“王翁邇來不是總深思說，當初走岔了道，不該存著私心，代替漢帝麼？且做個假定，若汝將安漢公做到底，又當如何？依我看，天道有常，不以堯興，不以桀亡，黃河還是會決口，涇水仍然會改道，天下該大旱還是大旱。但綠林、赤眉發難抵擋的便不是新朝，而是像當初漢武末年一樣，直接造漢家的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