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學術與政治 上 2[第3頁/共6頁]

天子有天子的煩惱，而淺顯人則自有淺顯人的煩惱；朝廷爭辯不休的是新法與祖宗之法，白水潭學院卻又另有爭辯……

“本來是段兄，相見便是有緣，不如鄙人作東，找個平靜之所，請兄弟喝上一杯，不知肯否賞光？”

“嘿嘿……周氏也罷，邵氏也罷，張氏也罷，說的不過是無稽之談，甚麼六合以外？石山長地理開端說得實在清楚。宇宙無窮，地者與星星無異，不過是一個圓球。這個天下也不是由甚麼氣構成的，而是由原子構成的。”諷刺的門生是佩服石學的。

當阿誰白袍彎刀的青年到白水潭學院幾個月後第一次踏足群英樓之時，他有幸遇見了這麼一幕：

“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憑甚麼你就敢罵衛傳授衛瞎子？”

王安石諸人都嚴峻的看著他，恐怕他的答覆有失國體。趙瞻安閒答道：“臣說我大宋比石越聰明之人何止千百，故其仍需加磨勵，方能大用。吾皇正用其為參讚谘議，恰是熬煉人才之意，談不上不消。”

“說得對，這類人舉止輕浮，是學院的害群之馬，就該罵。”在中間鼓勵的是那些佩服二程的門生，剛纔被佩服邵氏的門生搶白了，一向挾恨在心。並且二程的家聲，是等閒不準人丁出惡言，特彆唾罵長輩，更是大忌，他們內心也看不慣，免不了在中間鼓譟。

……

“你有功名我冇有？你這類人一點涵養也冇有，我為甚麼不敢罵你？要說魚龍稠濁，我看你纔是魚。”

“地是圓的，沈括傳授和衛樸傳授就很讚歎，二位先生精通天文，可由曆法而推算，覺得石山長所言確是至理。至於原子之說，固然現在不能證明，但是你那元氣之說，又如何能證明？”

隻聽天子笑道：“他的白水潭學院教的課程太雜，門生們有的支撐程顥，有些支撐邵雍，是以三天兩端在一個酒樓上打鬥。全部東都城傳為笑談，禦史說他治校不嚴，有失體統。”

頓時有人分歧意了：“若依鄙人所見，則張橫渠方得正理。”

白袍青年聽到這些話，幾近覺得本身到了本國。正在吃驚之際，一個酒杯衝他飛了疇昔，他本能的一抄手，把酒杯穩穩接住，放在桌上。

白袍青年也不知李丁文是何許人，因聽他誇獎，便衝他微微一笑。

“說得不錯，伊川先生見康節先生，指著桌子問，這桌子放是在地上的，那麼這六合又放在那邊呢？康節先生為其指導迷津，自至六合以外，伊川先生歎道，平生隻見過周茂叔論及至此。可見伊川先生固然所見不若康節，康節先生在伊川眼裡倒是不如濂溪的。”周茂叔和濂溪，便是指周敦頤，當時太極圖說分為三派，周派、邵派、張（載）派，這說話的人明裡說邵雍短長，實在貳內心是佩服周敦頤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