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第1頁/共2頁]

第二百五十八章

少典宵衣微微抬頭，以免淚光湧動，腳步想要靠近，身材卻一動不動。在阿誰刹時，舊事從回。他站在盤古頭顱之下，向這位太古神靈賭咒，要帶著本身最敬愛的人遠走高飛，清閒山川。

彆來無恙吧？這是他一向想問卻又不敢問的話。

少典宵衣想要走近她，卻不敢。近鄉情怯，不過如此。

雪傾慕撫平衣裙上的褶皺，輕聲說：“我曾有過無數次的猜想，如有再相見，陛下會說甚麼呢？我覺得，會是一句‘抱愧’。當年陛下踐約，我在盤古頭顱裡，等了陛下整整一夜。從熱忱如火，比及心如死灰。我想，不管如何，陛下總歸是心胸歉疚的吧。”她苦笑，淚珠恰到好處地沾濕了稠密的睫毛，如同散碎的珍珠，“卻冇想到，再見麵時，陛下惜字如金，連於事無補的歉意也冇有。”

他身如木石，僵立當場。雪傾慕仍然淺笑著，彷彿多少年來的怨懟並不存在。她輕斂裙裾，飄飄下拜：“嘲風浮滑，讓陛下見笑了。”

他還說：“煙霞一族權勢龐大，少典氏與之聯婚，方能保神族安穩。我……必須娶霓虹為妻。”

但是她由天界上仙墮入魔道，在魔後英招的追殺中生下嘲風。然後頂著全部魔族的反對，成為魔妃。今後被幽囚落微洞兩千多年。

一盞風霜、半窗寒月，豈能無恙？

少典宵衣屏住呼吸，如何敢信賴，就在這一個對視之間，兩千八百餘年的光陰悄悄疇昔。

舊事像一張諷刺的笑容，被嘲笑的人隻能舔舐著滴血的傷口，忍痛淺笑。

雪傾慕返回垂虹殿，將他灌得酩酊酣醉，隨後帶著盤古斧碎片逃離了天界。

昔日天界雪神，老是一身純白、無垢無瑕的。但是現在，為了合適魔族的禮法，她穿了一襲黑衣。衣上紛繁揚揚的白，如同雪落墨池，掙紮著將融未融。

少典宵衣想說話，但是待要開口，才發明似有一團浮雲堵住了咽喉。雪傾慕等了一陣，未得迴應，她也不惱，仍然盈盈再拜：“這一拜，當是感激陛下援救之恩了。”

少典宵衣天然要去追，他禦風而行，但是冇走多遠，就停下了腳步。不遠處，雪傾慕溫馨鵠立。少典宵衣在她的凝睇中結冰。

但是，他踐約了。

“你……”少典宵衣字字遊移。不想沉默，又怕說錯。這一刻的他，終究將天帝至尊的金身剝落。彷彿光陰循環，他還是阿誰青澀稚嫩的少年，還信賴那些一見傾慕、海枯石爛的誓詞。

他說：“父神突然隕落，神族群龍無首。我不能就這麼分開。”

雪傾慕重又掛上淺笑，像是雨後初晴的人間：“我也想過，如果陛下說出這句話，我該如何答覆呢？但是我冇有想到。我既冇法放心，又再冇有身份計算。應當如何答覆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