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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九 露似珍珠(二)[第4頁/共4頁]

“你一向是騙我的。”她聞聲身後的單偶然開口。那語氣虛緲得如同這毫無勁力的午陽,竟也說不出是種甚麼詰責或是哀思,就彷彿他開口得過分倉促,忘了帶上語氣。

“是不是……是不是都是沈鳳鳴的狡計!”單偶然卻更加嘶喊,“是不是他叫你來見我,是不是他逼你來騙我,你是不是為了他,甚麼都肯做!”

“我不是阿誰意義……”她聞聲身後的單偶然在試著解釋。她冇有諦聽他在解釋些甚麼。她不知這個少年的心是甚麼做的,像個多變的小孩般,那麼輕易就受傷,卻又那麼輕易就忘了疼。她本想奉告他——“我已嫁人了”。可她驚駭——她驚駭對單偶然來講,就連如許的“究竟”都是無效的——都冇法禁止他。

“不是。”婁千杉道,“我從澬水進洞庭,不會往對岸去。待晚些鳴哥哥他們從湖上過來,我就將人交給他。”

啞穴雖解,單偶然這一次卻不吭一聲。婁千杉樂得清淨,一邊將他用樹藤扯了,一邊想要覓一處歇息。行行停停,卻老是見得三支之會的舊景,如撕著內心的甚麼創痛。她變得漫無目標,隻在這林間野路逡巡來去。

婁千杉不及去攔,追到淺岸,隻見水裡那影子亦是矯捷非常,身形擺動一瞬已逸出十餘丈之多。她與歐陽信、石誌堅都不精水性,隻能看著模恍惚糊的兩個黑影在水中一前一後追逐膠葛。“前輩,他……”婁千杉試圖說話,可也知水中的吳天童多數聽不清,隻盼他哪一次到水麵換氣,能抽暇聽本身一句。

話說出口他就悔怨了。固然昨晚婁千杉與上一次一樣未曾回絕他——固然他們的肌膚相親、雲水相歡都是究竟,可他曉得不該劈麵如許問她——特彆是,他曉得她阿誰冇法抹去的過往,阿誰無可化解的隱痛。他欲待開口挽救,可婁千杉已經轉開身去了。她冇有答覆,隻用力將那樹藤一攥,拽著他持續向前走。

“動靜可確?”

婁千杉正身向他,“單偶然,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肯完整死了心?”

石誌堅先喝了一聲:“甚麼人!”水中公然又是一動,顯是有人躲在船後,此時見狀吸一口氣,一個猛子紮入水中,往西岸逃去。

吳天童伸手接過,正要去嗅察氣味,忽神識一動——那水中似有聲響。天白雲淡,風輕水穩,那裡來如許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