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八 兩封家書(六折始)[第3頁/共3頁]
“勿以覆書為念。多加保重為盼。
“書呈夏亦豐大人、夫人台啟:
“君黎大人改稱姓夏,孩兒心中雖感蹊蹺,原猜多數出於偶爾,或是出於他對爹、對夏家之好感,未曾深想。返來後便忙向莊裡尚叔叔、萬叔叔二位就教,他們二位也並不知情。後幾日孩兒前去拜訪本家叔伯。幾位叔伯與夏家莊係出同宗,不過一貫少有來往,態度非常冷酷,都斷言本家與君黎大人並無乾係,言語中很有嫌惡之態。孩兒心中想來,一來黑竹會的名聲不甚明淨,自無人願與之扯上關聯,二來或也確證了此事本屬空穴來風,不然,幾位叔伯前輩總不會是這般斷交輕視之色。
可這是玄月的嶺南中午。日光暖煦耀目如初夏,透亮了滿屋細塵,喚醒了一室沉寂。
“江南暑短,一夜秋深。臨安販子之上,早見褍長袷高、衯衯裶裶。本日西風,欞窗封不住初寒,晨起添衣,忽懷羨起梅州春夏袢燠,想二老於嶺南雖再難見故裡無邊落木、不儘長江,卻也遠了酷寒霜凍,亦我等求而不得。
“孩兒已知今歲莊中多事。父母遠行嶺南,大哥投奔太子——再多一樁,也已不覺別緻,爹孃真真不必再顧忌。乃至,細索心底,孩兒竟也模糊期望傳言是真,若能重新予我一個兄長,終勝於無。
“大婚之期,初擬於二個月後,十月廿六之日。倘諸方補救順利,當週知於外。山高路遠,長輩二人難以親身登門,再行跪謝二老之恩,唯藉此書,聊作回想、聊寄難忘。
“便在將將出門之時,一醉閣卻來人了——他本身不來,卻叫單家姊姊來了。姊姊說,君黎大人傳聞東水盟的人來過,問我他們可曾難堪,所來何事。我內心曉得,單家姊姊雖不是黑竹會裡人,卻比誰來都重,可我當時表情衝動,便反問與他何乾——倘若當真與他有乾,他又為何不親身前來,是不是曉得我們夏家莊當今隻要我這麼一個稚齡少莊主主事,又冇有多少妙手傍身,便也看輕了我;此番成心喧出事來,是不是想將我們夏家莊做了這江南武林的笑柄,令得我們做不成了這‘第一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