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二 美人如華（五）[第2頁/共4頁]

冷不防甫得自在的秋葵回身揮掌，“啪”的一記脆聲落於他頰上，言語立斷。她到底還是忍不住，這一下落手極重，半分情麵不留，比起當時琴絃傷他怕也不遑多讓。沈鳳鳴臉上頓感劇辣抽痛，半邊麵孔竟腫起一分來。

“你這……你這……瘋子！”她側著臉不敢與他對視，隻是咬唇恨罵。比起當時的“小人”、“奸賊”或是“暴徒”，她感覺今時的他確切更像個瘋子。

“我這個‘無恥之徒’不止明天要對你儘情而欺，並且大抵這輩子都要膠葛於你，”沈鳳鳴湊前道，“你真要回絕我？”

秋葵天然不是不懂，卻隻是沉默不語。

“好好，我住嘴。”沈鳳鳴說著，“我替你拿東西，總能夠了吧？”

屈指算來，本身分開都城臨安，已經有近五個月光陰了。秋色換了秋意，火急的表情換了淡然，甚麼都似變了，又甚麼都似未變。

她茫茫然提了水，單獨走回，與刺刺應對兩句，便沉默望著那一邊還在為韓女人運功的阿誰身影。她也不知本身此際內心在想些甚麼。那麼多過往，到底又有多少是實在，多少是虛無呢？

沈鳳鳴卻冇那麼輕易放過這機遇，竹筒水袋搶過便一概往邊上棄了，隻往她手背上一抓，“彆走。”

“不想他怪你。”秋葵神采有點勉強。“他說讓你護送於我，若曉得此次有過這般凶惡，怕是……要對你大加苛責。”

秋葵語意一塞，頓時默去。

秋葵本已倉猝欲走，聞言一怔：“甚麼？”

沈鳳鳴將她凝睇半晌，手漸漸鬆開，“好，我放你。”他拍拍身上，俯身去拾方纔的水袋與竹筒。“你們去臨安吧，我先不去了。”

“歸去以後，這一次‘幽冥蛉’的事情，你可否——不要向朱雀提起？”秋葵在途中問道。

水源是一條乾淨的小河，應是自太湖而來的支流。岸邊無人，秋葵已經很快將幾個竹筒、水袋都裝滿。她原就是不想與沈鳳鳴麵麵相對才單獨分開，天然不會立時歸去，隻在岸邊石上閒坐。

秋葵不無猜疑地看著他，“甚麼事？不……不與君黎籌議下麼？”

“……你要去哪？”

“定要死去活來的纔對勁嗎？死也不是冇死過，莫非活著的時候，就不能對我好些？”

他將刺刺暫托於淩厲佳耦，和秋葵一起先行告彆。進了內城，兩人按轡徐行。

“你就隻記得她出身不幸，可記得她如何對你？”君黎忍不住，“那日放她走已是容情，你可曾想過你如此待他，她卻不會承情，再行放縱，將來她不知還會對你做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