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八 東隅桑榆(三)[第1頁/共4頁]
“當時依依早被邵夫人接到閣房去療治,夏錚傳聞,卻說須將她帶回臨安府關押。厥後邵夫人出來,說她的傷要靜養幾日,攔了他,他才罷了。不過我已對他此人非常不喜,便特地與邵宣也說,務必照看好了,隻除了我,誰要都不準交人——倘若我不在時她出了甚麼事,我定須放不過他邵府高低。說完原是要走。那夏錚偏不依不饒,詰責我為何要保護一個死囚,為何更那般心狠手辣,草菅性命。原是先前他冇來時我正與邵宣也說來龍去脈,可當下裡是他問,嗬,我隻與他說,我從牢裡路過,見這女子生得不錯,死了可惜了,想弄歸去玩幾天。
夏琰冇有說話。他向來都覺朱雀殺戾之氣太勃——可此時聽來卻隻覺解恨——權與力,原該用在如許的處所,不是麼?
“你若曉得太湖金針——那位邵夫人,原是林芷和慕容的同門師妹。”朱雀見他神采,猜想他是曉得此節,“當初也是因有朱雀山莊一戰,他們兩人方有機遇結識。”
“是受了傷麼?”雖知本日的依依早已無恙,夏琰還是聽得心中懸起。
他呼了口氣,“他來也不是剛巧。我在臨安府殺了幾小我,還從地牢裡帶走一個死囚,夏家莊在臨安非常勢大,這事當然很快傳到他耳裡——他與邵宣也交好,本來傳聞我出脫天牢入主禁城就已不快,這又出了此事,當然倉促趕來要說幾句。卻冇料我正在這裡,如此一來,邵宣也當然便知我上門請他代為照顧的弱女子,便是地牢裡帶出來的阿誰死囚。
“我便說,我隻要一個前提,我要這禁城當中的實權,不必多,隻要壓得過殿前司與侍衛司。他當時冇有點頭,說還消考慮一下。次日他又召我入見,已是應允之態度——他與我實權,乃至與我禁軍的半塊符令——另半塊在他本技藝裡——但我的名字不入官簿,隻作他的親信,為他理領殿前司與侍衛司。我隻消能得了他這話便充足,口諭一出,當日下午,我去了趟臨安府衙,便已無人敢攔我。”
夏琰半晌未語,好久方道:“依依便是如許的人。幸得她遇見師父——師父還是曉得她苦。”
夏琰怔怔聽著,竟忘了說話。
夏琰咬了唇,“他們若真那般待依依,換作是我,我也會想給她報仇。”
“夏錚上朝的時候多數真將我那話奏說了,自此禁城表裡都傳言我喜好都雅的女人——便是死囚都不肯放過,定要占為己有。這話實在也不假。我為何要救依依出來?細心想想,大抵也確有阿誰意義。固然臨安府衙門的肮臟事板上釘釘,府衙也徹頭徹尾換了人,可依依的案子向來冇翻,我將一個死囚就這麼帶走總不占理,隻不過比起殺了那很多人,這件事輕些,一個妓女的死活也確冇人管,皇上都避而不談,當然冇人再計算。我那兩日新入內城,瑣事繁多,也實無餘裕去看依依,一日邵宣也來講,依依醒了,當時問起怎會在監獄外頭,受何人援救之類,邵夫人與她實說是我——說是‘有一名朱大人救的’。她便求說要見我劈麵報答,邵宣也來我如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