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二 神夢雙琴(三)[第1頁/共4頁]
貳心生一計,忙道:“爹,代語呢?”關代語固然年幼,但技藝便當,行動矯捷,人小不易被髮覺,叫他從樹後偷偷爬上去偷襲了那兩人,最是合適不過。雖是親子,但關代語此前幾度落入沈鳳鳴之手也都無恙返來,猜想即便此番被髮明亦不會如何。
被斬落的手掌隻隔一息已被毒蠱吸得乾枯。那碧蠶喝足了血,身材變得滾圓,盤跚幾下,分開了斷手。
他的身形從樹後悠悠轉出,空中的火光此時將他的臉照得分外清楚――連同麵上中毒後的模糊黑氣。可卻冇有人重視他的麵色,隻是以刻,統統的目光都落在他的手上。
話音還未落,樹下忽傳來關代語尖叫之聲。卻本來關代語早不知何時偷摸掩去了,但是不巧――歐陽信方方纔將石誌堅於樹後安設,忽竟見有人矮身摸索到此,怒從中來,隻看在是個小孩的份上,未曾便下殺手,隻一把將人推了出來。關代語冇料叫人撞個正著,胡亂中摸起隨身麻針,向歐陽信便刺。歐陽信手上一麻,這一推力量便未曾用儘,關代語趔趄幾步,退向樹外。
關盛倉猝之下欲待轉向關非故求問,卻忽見本身這父親的神采竟也是極儘詭異。“爹?”彆人還未及,先低呼了一聲。關非故的雙手在空中飛舞,彷彿正與甚麼看不見的敵手交兵。分神再回顧,碧蠶又已吸足了血,從那倒地的門徒身下爬了出來,飽餐以後的身材再一次變得圓滾滾的,進步得笨拙而遲緩。
隻撞一兩下便罷了,可若似這般撞個不斷,先不說這棵樹是不是便要撞得倒,秋葵的雙琴也大受了影響。三十九弦一起亂顫,幸虧她屏息寧神,才未被這外力斷了弦去。
“記得。”關盛向那碧蠶望去,吃驚道,“那就是‘血蠱’?”
歐陽信擔憂再有不測,拖了石誌堅躲至樹後,餘人亦更加後撤,隻恐一個不謹慎成了下一個蠱人。唯有淨慧拂塵一掃,待要將此毒物捲入帚絲當中受縛。隻是那拂塵之上亦沾有血跡,碧蠶被帚絲捲入,頓時成了附骨之疽,竟一點點向握柄噬啃疇昔。
“若雲,若雲……”關非故口中不竭反覆著,那雙血紅的眼時明時暗,便如神智時存時滅。見關盛退來,他彷彿得了幾絲腐敗,竭力道:“盛兒,我曾教過你節製‘血蠱’之法,你可還記得?”
“我有分寸。”沈鳳鳴隻道,“你獨個在此,《神夢》莫斷,蠱蟲就不敢近你;如果有甚茫惑難進之處,就細想我教你的五十六字。若真有變故,我會返來。”他快速交代完,起家攀了樹枝,摸索向下。
世人驚噫聲中,關默、關盛一起向樹下搶來。此時情境那裡容得半分躊躇,關默口不能言,行動卻快,竟白手便來捉那毒蠶。大家都見得碧綠蠶身倏然已隻餘一半在關代語耳朵內裡,被關默伸長手指往尾上搏命一撚――可,指間卻一空――甚麼都冇有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