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二 神夢雙琴（三）[第2頁/共4頁]

隻撞一兩下便罷了，可若似這般撞個不斷，先不說這棵樹是不是便要撞得倒，秋葵的雙琴也大受了影響。三十九弦一起亂顫，幸虧她屏息寧神，才未被這外力斷了弦去。

他避之不及，下認識將左手於眉心一擋――手心一股銳痛侵入，彷彿受利齒齧咬，可隻一下，銳痛轉為痠麻，痠麻又化為木然――整隻手掌便一頃刻已落空知覺。再去看時，那手內心竟咬著一隻碧綠蠶蟲，冒死欲向傷口鑽入卻不成得，唯有紅色以可見之絲縷，向蠶蟲體內彙去。

咽喉恰是蠱人弱處，當下裡蠱人痛嘶一聲，已然斷氣，向後便倒。石誌堅未料如此順利，待到匕首拔出，方覺不對――赤色深紅當中蘊著幾絲慘碧，有甚麼活物自死屍咽中濺射而出，向本身麵門疾竄而來。

“我有分寸。”沈鳳鳴隻道，“你獨個在此，《神夢》莫斷，蠱蟲就不敢近你；如果有甚茫惑難進之處，就細想我教你的五十六字。若真有變故，我會返來。”他快速交代完，起家攀了樹枝，摸索向下。

一顆心也彷彿已是跌空。關代語還未有知覺，隻是見關默神采，就知這毒蟲必已鑽入本身耳中去，雙膝一軟，跌坐於地，顫聲大哭：“大伯……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記得。”關盛向那碧蠶望去，吃驚道，“那就是‘血蠱’？”

被斬落的手掌隻隔一息已被毒蠱吸得乾枯。那碧蠶喝足了血，身材變得滾圓，盤跚幾下，分開了斷手。

秋葵一驚，“你……要下去？你去了又能如何，彆說毒蠶，那上麵隨便一人你這會兒都對於不了。”她咬著唇。

關盛倉猝之下欲待轉向關非故求問，卻忽見本身這父親的神采竟也是極儘詭異。“爹？”彆人還未及，先低呼了一聲。關非故的雙手在空中飛舞，彷彿正與甚麼看不見的敵手交兵。分神再回顧，碧蠶又已吸足了血，從那倒地的門徒身下爬了出來，飽餐以後的身材再一次變得圓滾滾的，進步得笨拙而遲緩。

見此變故，世人嘩然間都退開數步，就連關盛等一時也甚為嚴峻，不知這毒蠶接下來是否還要暴起傷人。如此麵麵相覷地由得它安閒爬動半晌，那身材彷彿很快消化了鮮血，垂垂又縮回成平常大小，通體碧色中，模糊已泛出了一層血光來。

沈鳳鳴不答，將目光轉至她撥絃的雙手。即便無有他的引領，此時的秋葵亦可獨力將神夢伸展開來，隻是艱钜了些，心念更要更加專注於雙琴之上，方不至於出錯。沈鳳鳴諦視了一會兒，方道：“你對峙半晌，不消著力於那一隻蟲豸。我下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