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四 五十絃琴[第3頁/共4頁]

秋葵俄然有些嚴峻，道，爹，你怎……俄然說這些。

朱雀嘴角悄悄一掀，道，你能如許想最好。也最好明白：你覺得他是因為不能出家，以是不能喜好你，不能娶你，但或許恰好相反，他是因為不喜好你，不想娶你而冇想過出家。換言之，即便他不是這個身份，他喜好的能夠仍不是你。

爹，你……你在說甚麼。秋葵有些侷促。我隻是叫你教我些技藝，如何……

那又為甚麼？秋葵話脫口而出，隨即窘至無言，緊緊抿住了唇不發一言。

朱雀說到這裡，俄然昂首道，她的師門想來離朱雀山莊地點的冰川也不在遠，我想她當年肯跟著卓燕不遠萬裡到那苦寒之地來，原也抱著哪一天就能回師門去的心。——想來，你便是她悄悄送去師門的吧？

你又不教我，不過仗著長輩的架子經驗我。秋葵留步，悶悶不樂。

他脾氣外和內硬，實在比你更剛強。朱雀道。你彆看他麵上常常讓著你，若你真的嫁了他，何故見得他還能如此？——就算是現在，你們來這裡這麼段日子，彷彿也經常辯論吧？便因你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兒，每一爭論，定要爭論到底，他若美意，你也不似承情。嗬，或許你也曉得他不過大要讓你，內心未服，便也不痛快——但他卻偏不是阿誰能讓你痛快的人。他不喜好你，他冇錯；你喜好他，是你錯了。

他指頭似是偶然在弦上微微一撥，收回“琤”一聲響，聲音綿長攜有回韻，嗡嗡不斷。

凱風負我心，戢枻守窮湖。高莽眇無界，夏木獨森疏。

朱雀神采卻無非常，隻道，這與我是甚麼樣人無關。我即使再薄情寡幸一百倍，也容不得哪個男人讓你受委曲——隻是，若說到他——就算他不是羽士，他還了俗，我也一定感覺他是你良配。

她將十四絃琴取來。這琴是他送她的禮品，可並不新，透著些古舊之意。木是良木，弦是佳弦。十四弦本就獨特，是將七絃與七絃交疊，對於彈彈琴曲來講，倒並無太多幫助之意，但若談及魔音——那交疊互鳴，卻很助其勢。

朱雀一笑。不經驗你了。去，把琴拿過來。

秋葵。朱雀看著她道。女兒是本身的，門徒卻並冇所謂。若你真的不歡暢，我便殺了他亦無不成，但這卻並非你所願。你不但不要我殺了他，甚或如果他分開這處所，你也不會留下，我說得應當冇錯吧？

朱雀看著她，道，這世上底子冇有絕對清淨的事，絕對清淨的人。本來覺得決計不會做的事，一轉眼說不定也做了，何況他骨子裡是個極其打動之人，若真的喜好一小我，會管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