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蜀道行[第2頁/共14頁]
長捷歎道:“自從洛陽墮入兵禍以來,我們耐久食不充饑,我看你的身材還很衰弱,哪有力量走那千裡蜀道?”
得知慧明長老已經示寂,淨土寺也已變成一片瓦礫時,景法師唏噓不已:“這些日子,老衲一向在為你們擔憂。唉,很多中本來的人提及東都洛陽的景象,都說不忍卒睹。家家皆有餓死之人,路邊儘是倒斃之屍,本來的三萬戶人家已經不敷三千戶,不幸啊!你們能夠活著到此,也算是佛祖慈佑了。”
玄奘在寂靜寺住了一個多月,每日裡隻是幫這裡的常住熬粥施賑,安設各地來的哀鴻。
“等一等!”玄奘喊了一聲,歸去把本身籌辦好路上吃的乾糧都拿了出來,放在馬車上。
“弟子從東都洛陽來,”玄奘恭敬地答道,“聽聞景、嚴二位法師以及洛陽的其他高僧都到了長安,但是弟子這幾日走遍了長安各大寺院,也冇見到他們,不知這些大德都去了那裡?”
“是啊,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林居士說。
“在我們這裡,織造錦緞的作坊叫‘錦院’,織工聚居的地區叫‘錦裡’,濯洗錦緞的江水叫‘錦江’,乃至全部成都也叫‘錦城’。”
儲存,都是儲存。冇有人禱告升官發財之類,亂世當中,人們所企求的隻是最起碼的儲存,彆的,甚麼都不首要。
“一名居士扶養的,說是拿來供佛,”玄奘邊說邊直起家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笑道,“玄奘感覺,把這棵杉樹苗種在廟門前,最好不過了。”
言畢,再叩首。
長捷又問:“叨教施主,道因法師在那邊講經?”
“不,我就坐這兒。”錦兒天真地說著,順手拿起一根樹枝將一塊烤熟的山芋從火中撥出來,又伸手去剝皮。方纔出火的山芋燙得她唏噓不已,但是她的臉上倒是一副心對勁足的模樣。
這時,一隊馬車從寺門前顛末,車上堆著沉重的貨色,那些拉車的馬老幼不齊,但明顯都非丁壯,且經曆了長途跋涉,個個瘦骨嶙峋,怠倦不堪,彷彿隨時都會倒下似的。
提起慧明長老,玄奘不由得眼圈兒一紅。
“他放馬去了,”長捷展開微閉的雙目,微微一笑,“那馬還小,性子又急,拴它一會兒都不樂意。”
說罷,從懷裡取出一條汗巾遞給他。玄奘冇有接,用衣袖把汗抹了。
本來,很多和他們一樣從關中地區過來的僧侶都在此地居住,小小的漢川已是僧侶雲集。
但是來不及了!小馬前蹄一揚,就朝這個膽敢攔它路的小丫頭踢去。
“小白龍!這名字如何樣?”她清澈的眼睛望著玄奘,明顯是但願獲得他的首肯。
“菩薩啊,我丈夫進了李德逸的義兵軍隊,傳聞他們總打敗仗,求求您大慈大悲,讓他活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