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佛與魔[第1頁/共5頁]

玄奘冇有答覆，隻是冷靜地給道通擦完藥，又謹慎地替這孩子蓋上薄被，這才緩緩說道：“人病，以百草醫治；百姓有病，我輩當如百草之一葉，以草芥之力翻宇宙之誌。佛門有雲，我不入天國，誰入天國？”

玄奘道：“經雲：一念善則聰明生，放下屠刀便可成佛。何況他們雖為幻相所惑，卻並未真正傷過貧僧的性命。還請大王慈悲為懷，寬恕他們吧。”

“大王所言極是，”玄奘道，“實在，佛與魔最首要的一條辨彆便是，佛有慈悲心，魔有嗔恨心。”

國王還是感覺不成思議：“法師你應當曉得，他們雖冇有傷著你，並不是他們不想傷你。即便明天法師以慈心替他們討情，隻怕異日，他們卻不會以慈心來對待法師。到阿誰時候，豈不是悔之晚矣？”

“大王息怒，”庫赫看了玄奘一眼，顫抖著說道，“臣的弟子確切看到大唐法師走進那座峽穀，緊接著又看到多量畜群，以是，以是……”

國王點點頭：“本王總算是明白了，因為佛陀慈悲，以是馬群生瘟不是佛陀降罪。那麼，方纔那位父老說，是因為有陌生人帶來了古怪的思惟，這話倒是很有事理。”

“多謝大王，多謝大王！”庫赫、庫爾兩人死裡逃生，忙不迭地叩首。

“你們乾得功德！”國王衝那兩個祭司怒喝一聲，“來人，把這兩個畜牲給我捆起來，扔到阿誰峽穀裡！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們被萬獸踩踏之時，有冇有本領逃脫？”

道誠、道信探頭探腦地往屋裡看，見朵耶出來，忙小聲問：“如何樣了？”

國王並不睬這二人，隻是看著玄奘：“法師你看，本王如許措置如何？”

“但是師父……”道誠畢竟是個成年人，可不像道通那麼好哄，想到這些日子產生的事，總感覺有一千個不放心。

說到這裡，他看了那老牧民一眼，而那老牧民陰霾的目光卻始終望著玄奘。

第二天一早，道信便起來了，他一麵吃緊地去找師兄道誠，一麵叮嚀朵耶從速給師父送茶。

“庫赫，庫爾！”他壓抑著心中的肝火說，“你們不是說，大唐法師死了嗎？你們不是說，連屍都城找不到了嗎？你們不是說，火神的謾罵很靈驗嗎？現在如何說？”

“猖獗！”國王一拍桌案，那老者從速把頭低了下去。

“回大王，”那位老者顫微微地說道，“小人養的馬，明天早上還活蹦亂跳。當時，三位祭司派人來翻開畜欄，說……說要對於阿誰……可愛的異教徒……”

“說下去！”國霸道。

“恰是，”玄奘安靜地說道，“這個天下上有魔心的人很多，他們並不都是窮凶極惡，起碼不像我們設想得那樣可駭可愛。有些魔隻是太剛強於小我，乃至固執於牛角罷了。用大乘佛教的目光看，魔也有佛性，魔轉過身來就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