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冷暖自知[第2頁/共3頁]

胡岩風雙唇翕合，顫抖不已，經年沉寂的傷痕再度扯破，鮮血淋漓。

張易等人天然也是一籌莫展，唯有送出傳訊靈符，隻盼早日將動靜傳入展永內行中。

胡不歸發覺到他手指握力，緩緩勾起嘴角笑得苦楚，“武烈侯代代忠烈，滿門繁華權益，滿是先祖以命相搏。永昌王室憑甚麼？夏氏昏庸，嫉賢妒能，何德何能掌永昌鼎祚？爹爹不平，我也不平。”

那少年卻乍然間淚如雨下，清楚是恥笑語氣，卻止不住淚珠滾滾，成串滴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隻是爹爹，你為何偏生要與虎謀皮？”

胡不歸便替他說了：“現在我總算看清楚了，歸根結底，你不過是個為一己之私，賣友求榮的小人。”

罪過之樹，難結善果。

胡不歸卻兀然一笑，眼神沉沉不見底，悄聲道：“我幼時敬你愛你，當你是蓋世大豪傑。長生說與我你各種罪過，我辯駁不得，卻非常不平氣，隻想你另有苦處，必然是為了大義，不得不為。”

那少年約莫十*歲模樣，生得氣度軒昂，頭戴白玉冠，身著烏黑華服，外披銀雪錦緞的披風，更襯出幾分蘭芝玉樹的氣象。他任由侍從將青鵬牽走，袍擺輕揚時，旋身離了靈獸園，大步朝後花圃行去，一麵朗聲問道：“父王身材如何？”

展長生低聲吸氣，卻未曾言語。

胡不歸自青鵬背後一躍而下，昭王府侍衛、主子齊湧而上，齊聲道：“恭迎世子回府。”

胡岩風眼神茫然，卻還是握著胡不歸手腕不放，“我當初……不過是為自嘲，未曾想過挽留你。”

胡不歸在求學穀外跪了七日七夜，夏桐生不過是於心不忍罷了。

恰是初春時節，瓊英春寒料峭，房內堆砌暖玉，暖如初夏，侍女手捧換下的血布，悄無聲氣來來去去。

胡不歸一眼掃過，便有侍從知機上前道：“世子，王爺正候著您哪。”

胡岩風寢殿門外，侍衛林立，見胡不歸現身，個個躬身施禮，驅逐世子。

胡岩風一言不發，隻因他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村民看清那少年邊幅，頓時大驚失容。

胡不歸遂下了決意，用一雙星眸筆挺望他，低聲道：“爹爹，我全已曉得了，你莫再瞞我。”

胡岩風愈發麪無赤色，隻得低聲感喟，悄聲道：“不歸……我……”

那少年恰是胡不歸，此時跪得身姿筆挺，低眉斂目，恭聲道：“家父昔日作歹，受掌門懲辦，乃是順天之舉，家父與我，絕無半句牢騷。隻是家父受了三年折磨，日日不得安眠，現在已靠近油儘燈枯。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求展掌門垂憐，饒家父性命。”

胡不歸還是略一點頭，邁入殿中，穿過前堂，進入臥房以內。

兩名貼身侍從亦步亦趨緊隨厥後，恭聲回道：“稟世子，王爺……未曾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