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生還之人[第3頁/共8頁]

東方晨光抖擻而出，幾縷浮動不安的朝霞掠過唐存亡後背對文若的奧秘小童，將他破裂不堪的衣裳晃得亮光。文若抬開端，望向身側不遠處的小童，模糊約約有種奇特的感受，難以描述。

那小童聽了，趕緊躲到唐生背後，不再理睬文若。

“鄙人所指並非屍身，而是死者身份。”文若蹲下身，指著一片聚成穀堆般的屍身，說道：“殿下您請細看，我們從城北一起走向王府，這成人屍身上雖染血跡，但其麵龐皆是完整，可這些青年小童，卻像是先被毀了麵貌，再被殺死。”

天氣烏黑下，文若倒在地上，低頭瞄了下，看清見那長髮怪物模樣，壓著嗓子說道：“殿下，有影子，是人，不是鬼。”

文若哪有唐生這般悲觀，眼神自始至終如鷹普通，從未從這孩子身上挪開，冷冷回道：“殿下，這孩子麵貌雖濁，但其眉長額寬，眼細鼻高，表麵非常清楚，絕非本土長相，若我所料不錯，定是外族遺孤。來者不善，吐蕃六詔聯手滅我姚州百姓，殘暴蠻橫，若此時不斬草除根，今後恐生餘患。”

這王府墨客不是彆人，恰是陳文若。白日裡，文若本在城牆上守城，吐蕃軍俄然來襲，文若自知不敵，逃下西城，回到王府，接到王妃號令，趕往城平分散百姓。文若在城中尋了唐生半日，仍不見其蹤跡，待城中老幼從北門走了大半，文若以王妃之命集結本地青壯參軍，趕往王府提領兵刃，體例成隊，這些未經練習的城中青壯各個義憤填膺，誌願替西寧王鎮守南城門。從王府出來時，文若從婢女櫻桃那邊得知，本來王妃和唐生皆已上陣守城，文若心中大驚，恐怕王妃執意要與姚州城共存亡，這才拋開性命，前去南門看望，無法為時已晚，文若目睹西寧王與王妃雙雙死於城牆之上，心中本無但願可言，卻不測的找到了世子唐生，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我這堂兄殿下實在純真，朝廷雄師若真是料敵於先，及時援救，父親又怎會不顧昔日恩仇，讓我送信給姑母？這些年來，皇上已將舉國兵士調派西域及東北，西南兵力早已捉襟見肘，這姚州歸根結底距六詔近，距關中遠，亦冇有劍南川蜀這般富庶，朝廷恪守鬆州安戎之地，以禦吐蕃，必將有所捨棄，幸得城中百姓已撤離大半。唉，姑母慷慨赴死，我隻能袖手旁觀，痛雖難當，卻已然麻痹不覺，你唐生冇了城池，冇了父母，還是大唐皇親，回到長安，天子必定分封犒賞，可我陳文若冇了姑母，彆說是西寧王駙馬，就連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也不複存在，當真是如孤魂野鬼普通。”

“薩拉達，你為何揹著我搏鬥這西寧王府。未經我的答應，擅動雄師，你該當極刑！”說話的人恰是吐蕃將軍燭龍莽布支，而他身側之人，便是他的親信副將薩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