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第1頁/共6頁]

赫連頌先開口，說：“小娘子嚐嚐。”

不知是不是因為木質太好，桌麵線條太流利的原因，劈麵的人起先擱在桌沿的手，漸漸攀越了一重重對稱的蝶紋，向這裡探過來。

肅柔恍了下神，浮泛的視野下，見落日垂在天涯，汴河的船埠迎來最後一片昌大的餘暉，而閣子內的光芒，卻逐步陰暗下來。

無地自容，這是她生而為人以來，頭一回有如許的感受。現在真是悔怨，明天不該見他的，或許約在明天就冇有如許的事了。可惜世上冇有悔怨藥，不過今後愈發警省本身不要魯莽，先動腦筋後脫手罷了。

她乃至細心回想了一遍她和官家說過的那些話, 不過就是心悅他，想和他長相廝守罷了。但那都是大話啊，都是對付官家的, 他明顯曉得內幕, 為甚麼還要臉紅？

素節又感慨起來，“有的人訂婚那麼輕易，有的人卻那麼難……”

劈麵的人見她冇有貳言，心下安然，不過剛纔那一下打得是真疼，他不自發地撫了撫，就是這個行動，又激發了肅柔新一輪的慚愧。

兩下裡對峙著不是體例，赫連頌捧著杯盞抿了口茶，待臉上那種熾熱的感受褪儘了，又複原成一貫沉著的模樣，清了清嗓子道：“說實話，官家同我細說的時候，我很驚奇，但小娘子的應變才氣，也實在令我佩服。”

過賣這才放心，忙取了巾帕來服侍他擦手，清算伏貼火線端盆撤下去。

因捱得很近，肅柔能夠清楚聞聲他們的對話，起先是客氣地酬酢，那葉公子辭吐得體，一副文人的清正做派，厥後講起登門提親，素節照著肅柔先前的交代同他說了，成果他顯出很難堪的模樣來，垂首道：“來歲春闈在仲春，這麼長時候，我實在擔憂有變。再說會試過後就必然能高中麼？你們女子不消插手，不曉得此中的艱钜，十年考不中貢士的大有人在，莫非你能等我十年麼？”

肅柔另有甚麼話可說，點頭道：“統統聽王爺的安排。”

葉逢時彷彿很絕望，低頭沮喪道：“我曉得，我如許的家世才學，想與國公府攀親是攀附，但我對你的心是真的，彼蒼可鑒。本日我來見你之前，我大哥就曾勸過我，讓我不要癡心妄圖，可我內心惦記取你，如果就此錯過，隻怕要抱憾畢生。公府是有爵之家，我料公爺和長公主殿下，不會隻看重功名，縣主是他們獨女，莫非縣首要甚麼，他們就一點都不體貼嗎？你曾說過，家下大人都很心疼你，隻要你開口求他們，他們定然會好好衡量的。現在這世道，朝中有人好仕進，更彆提那些納資求官的了。我自問還算有些學問，如果有青雲梯，不愁今後不能做出一番奇蹟來。”說著握住素節的手，專注地望著她道，“現在就看你，對我有幾分至心了。”